空调给我们带来有关创新和懒惰的思考

By litaowan at 2020-09-28 21:41 • 650次点击
litaowan

向来不喜参加集体活动,何况是公司组织。这样的活动,偶尔可以推掉,多数时候不行,这种无奈仿佛为活动本身铺了一层厌恶上去。

目的地有所耳闻,不久前刚好有两位朋友结伴前往。虽无意想讨得什么攻略,却还是向其中一人打听了下,也可能只是多出的一个话引子。得到的回答是还不错,这“还不错”三个字,就像落在一笔在纸上画出来的山一样,“还”在起笔处的山脚,“不”在顶峰,“错”在收笔的山脚……只是放了上去,并无增减我对彼处的好恶。她补充说有点儿飘小雨,使得山上微微冷,因为没带雨伞的缘故还被淋湿了。在去的车上,她就被沿途风景所吸引,而同行的另一位却在长途汽车上睡了个长途觉,这大概体现了一些男女差异。话语中,她有透露出他们开一间房的消息。这让我对他俩的关系多出一丝想象,为省钱还是为可以有的肉体关系,他俩怎么着,我都能接受,反正知道同住一间房后更好接受。可以直接认真或半开玩笑地问出来,想了想还是算了。除此之外,我对要去的那个地方,并没有过多想象。

车程不算远,可山路也算得上曲折,多少是对“蜀道难”有了一点点切身体会。中午下车在事先预订好的路边农家菜吃,我事先不知道这回事,所以有意外收获的感觉。加上不用自己掏钱,已经是免费午餐了,下车的脚步都愉悦了起来,对这顿饭怀有期待。点完菜就下起了小雨,像是对应灶台里正开启的火苗,虽然这样想有点儿自作多情,因为客人不止我们这一波。饭菜的可口程度,并未能与进食前的期待匹配。不难吃,实在也算不得好吃,农家不一定哪家都会做菜,也不是所有的外婆烧菜都好吃吧。颇有奇情的地方在于店家的厕所,似乎是猪圈改造,可能因为这个原因我没有去方便一下。厨房跟厕所没有连接,就算跑得快,上厕所也要淋点雨,像是出锅淋热油或是芡粉的那些菜,淋雨成为上厕所的一道工序。

吃完饭回到车上。

再走一段,停车,让大家方便。厕所处在稍微有点坡度的地方,一块钱一位,收费的人门前把守。厕所很简易,涯边用红砖砌的高不足1米8的小屋,没有抽水设备,排泄物直接从高处摔下去,就算结构完整的大便一经排出也将摔得粉碎。从坑洞可以直接看下去,作为一个恐高症患者,多少有一些害怕,但猪圈厕所我已经放弃过一次,这里不好再忍。

回到车上,大巴影院换了一部“新”电影,《功夫》。直属领导议论,说这部电影刚开始出来的时候,大家都说太烂了,现在看其实可圈可点之类。我想起最早看到这部电影的时候,是在2004年,当时我在一家洗车店打工。一天中午,因为店里没有一次性杯子我过两个马路出去买,那家店就在放《功夫》(当时信息获取渠道有限,并不知道我相当喜欢的周星驰出了新片),已经放到包租公婆和火云邪神打架的情节了,我站在门外,电视离我大概有6米的距离,包租婆放大招狮吼功加大喇叭,没什么台词,音效又很怪,不明白是什么。随后出现周星驰,大吃一惊。但我只是买一次性杯子,不好意思站那儿看太久。几天之后,在洗一辆车吸尘时,发现脚垫上有一张VCD,VCD上还有被车主踩踏的脚印。这让我默认这是遗弃之物,如果它足够细小,是可以被吸到吸尘器里去的,拿走便没什么偷东西的羞耻感。可是我们没有电视机,也没有VCD机,怎么看是个问题。有个同事不像我光会洗车,他还会一些别的,他建议用车载电视试试。捣腾一番总算可以看,大家兴奋,观看过程中也是。这张VCD是下集,所以很快我又看到包租公婆和火云邪神打起来了,这才明白原来我在那家店里看到的是《功夫》。 同事们的哄笑和讨论,阻止了我向更深远处回忆。

因为堵车,车不得不停下,大家下车活动。路边有卖烤玉米的,带叶子烤的,似乎因着叶片的包裹让玉米闻起来更香,看着也十分诱人,不过我没买,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而忍。看女同事们津津有味地啃着,又增加了点对午饭的失望。过了一阵,通过观察疏通似乎还需要时间,有人便喊玩“三国杀”,这是我平时爱玩的游戏,不过主要在线上,虽然也因为喜爱和冲动莫名其妙地买过一副实体三国杀纸牌,但想想我也找不到人来玩。召不齐人,我也加入进了,有会玩的有不会玩的,加上现场玩本身存在难度,体验感很差,我甚至有点后悔在同事面前暴露自己的这点为数不多的爱好。

后来很长一段都是盘山路,有的地方还有塌陷,该紧张的地方我也表现了应有的紧张。

第二天,安排是上午爬山观雪峰,下午泡温泉。去年有过一次公司组织泡温泉的经历,不很喜欢,这次就没打算泡,很决绝地没带泳裤。爬山还行,谈不上爱爬山,但认为这实在是个不错的运动,比跑步好。

上午九点半坐旅游区小巴左右到达目的地,我把同事远远抛在后头,自欺欺人假装一个人旅行。我想这就是爬山的好处了吧,素常我的脚速就比常人快一点,倘在平地多少要挨点说,而爬山不用声明就可以视作一种竞技,可以光明正大地把他们甩在身后,不必理会他们的喊停和要求等待。

可能是出礼貌或者掩饰,我会时不时地望向往后身后同事。不久之后,我彻底一个同事也看不着了,这多少让我有一丝窃喜,好像这真是一个比赛,不是谁到终点算赢,而是看不见同伴为胜利,我之前的回头观望,更像是为了赢得比赛的观察,以便我随时调整策略。

赢得比赛后,我混进了一个自助游五人组,同他们一起开启冰川之旅。这是我第一次爬冰川,多少有点新奇感,这点新奇感足够抵消之前爬山的疲惫。一般游客也就爬一小段就折返,比如我的同事,猜想他们应该踩个200米就差不多了,脚掌实地感受一下冰从山下流下来的感觉,便坐缆车上下了。我一个人也不敢贸然行动,毕竟可能存在危险,但有五人组搭伴,他们不停下,我也就一直爬了。

自助游五人组,三女两男,加上我一男,算比较协调的吧。其中一对是情侣关系,这不难看出来。从画面上看,我们三男三女一起爬冰川,组成了自助游六人组,可实际上我与他们并未过多交谈,甚至可能没打过招呼。因为面对的东西是差不多的,视野是差不多的,有可能有着类似的感慨而形成了对话。在冰川之上,有没有实际内容对话我真记不清,就算有,可能也隔着一层冰吧。不过,物理距离始终很近(冰川之上我不如开始爬山那般矫健),我很算得上他们的听众了,自己少发出声音从而弱隐身,偷听他们的对话。他们谈话的内容其实也乏善可陈,本身处于体力消耗中,就不愿意动那么多脑筋了吧,打趣手段都比较低级,嘻嘻哈哈久了,可能那对情侣都开始不那么明显了。
爬到冰川爬不动了的地方,我们要再爬一段小山,到达坐索道的地方返回。这一段小山,台阶陡得令我腿软,我恐慌的样子,可能让他们更确定自己是五人组。他们是走的状态,我是爬行。时不时会从上面丢来一两句安慰的话语,虽不至于像落石砸下令我更害怕,实在也起不到什么宽慰效果。漫长的台阶,让我失色,让我思想更集中,集中什么也不想,只想爬完。

最后到达可以坐索道的地方,已是下午一点半,这个时间点,也是我们集合的午饭时间。冰川爬到一半我就给直属领导打过电话,让他们不要等我。虽然这个电话不好打,但想着我可以直接回酒店,不必泡温泉,这是一个不得不打的策略电话。他们没有丢下我,大家在小巴上等了我二十几分钟,这让我有点过意不去。可能还有别的同事也是陆陆续续才集合到的,是我为减轻这份不好意思的想象。

结果还是到达温泉基地。买票时,我不再好开口说“我不泡”,怎么着都比打电话难为情吧。我假装慢条斯理,等他们换装都进去,我出来了,把门柜钥匙和浴巾交还前台,准备找一个好隐身的地方生生等待他们泡完。刚坐住,导游进来就问,你怎么不泡?我只好假装爬得太累,一脸疲倦。不知他是出于责任心,还是我的这番话激发了职业性的劝说斗志,泡会儿就好,相信我。你这是浪费钱,刚才买票怎么不说。我作垂死挣扎,说钥匙已经交还了前台,导游直接让前台把钥匙和浴巾再次给了我,我看了下号,还是刚才那片钥匙。再坚持就难堪了,只好硬着头皮进去,换上了泳裤。

泳裤是跟我住一间房的同事塞我包里的,他早上突然犯起了结石,没能同我们一同爬山,去了当地医院。

我准备找一个人少的池子象征性地泡一会儿,不想碰到同事,就选在入口的池子,刚要下水,发现有女人,犹豫着,里边有个男的喊,可以下来。我转身走了,去了另一个池。泡了十几分钟,冲完澡把泳裤丢了,想着去镇上买新的还给那个同事,他也是镇上临时买的,我同他一起。回到镇上,我不知道同事是在哪家店买的,每家店看起来都差不多,凭记忆买了个样式差不多但更便宜的,质量可能也差一些吧。回酒店没看到同事,他住院不会再回来,第二天直接回成都,我只好到公司再交给他。

到了公司,我不好意思直讲,心想蒙混过关算了。可他还是发现了泳裤,因为有第三人在场,我更不好意思说出真相。他确定泳裤不是他的,我只好硬对付说你放我包里的就是这条,我没有过多罗列更多证据证明这一点,比如我自己的那条是湿的,回家晾了起来,我肯定知道辨别。我也没辩解我泡温泉时肯定不会拿错,这些都需要撒更多的谎,也会让我头皮更加发麻。我只是一口咬定。同事开始怀疑是别人换了他的泳裤,开始骂了起来,我不确定他是不是有指桑骂槐,可也没有内疚到不管他没有有怀疑到我,我都全盘接收了那些骂。我也犯过结石,好几次,当那天早上,他说出他犯结石时,我至少能体会到他一半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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