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年糕岭2—从白与黑开始

By luoluoluo at 2018-09-22 10:34 • 859次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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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与黑是小狗的名字。白,是一只小狗的名字,黑是另一只小狗的名字。它们被人遗弃,住在年糕岭上。本来在年糕岭上的竹林里,后来,有一天大雨,它们到了水库坝的预制板桥下躲雨,我们发现它们的时候它们在预制板桥上(所以我们并不知道它们是不是为了躲雨逃到过预制板桥下,我们猜的)。是晚上。舅妈说喏,怎么到这里来了。她比我们先知道这两只狗的存在。刚开始在竹林里也是她说的。白与黑是两只土狗,母的(正因为是母的我妈拒绝我把它们领回家去),一只黑的,一只土黄的。现在我要给它们取名字了,对,是现在,是我在写白与黑的现在——白,黑。那只黑的我取名为白,那只黄的我取名为黑。现在你清楚了吗,那只黄狗叫黑,那只黑狗叫白,因为我觉得那只黄狗黑黑的,那只黑狗白白的。当然我还觉得那只黄狗红红的,我也想给它取名为红,所以有时候如果出现红的名字请你不要见怪,红是那只黄狗,红与白,黑的那只我觉得它黄黄的,所以我叫她黄也没数,黄是那只黑狗,现在你清楚了吗。

   有一天中午,气温三十五度,我突然想到这两只小狗,我想把它们领回来,至少我去喂它们一下,于是我去拿饭,我要去喂它们。我跟我妈说我要去找那两只小狗,我妈问我为什么突然会想到要去找那两只小狗。我说我就想去,突然想去。她说你不能去,你热不热。我们家离年糕岭上的水库坝有一段距离,一路上艳阳高照,应该是很热的,但决定去找白与黑的时候我觉得不是很热。饭是昨晚剩下的冷饭,我妈还没有开始煮中午的热饭,没有菜,锅里有半盘昨晚剩下的炒豆角,炒豆角盘里还有一点点油油的菜汤,我把那一点点菜汤倒在冷饭上,但是倒了好像跟没倒一样,随后我倒了一点酱油到饭里,拌一拌,我觉得行了,酱油倒饭我觉得特别香,狗肯定也觉得特别香,拌完了,我觉得每一粒米饭都沾上了酱油的香味,我把它们装进一个塑料袋里,打结,我准备去的时候还是三十五度左右,艳阳高照,年糕岭上一点阴凉地都没有,我走了一段路,我想从小路去水库坝,但是走了一段路我就回家了。太热了,真的很热,我妈怎么知道这么热,热得我把这个想法放弃了。我回家把这一塑料袋酱油拌饭挂在窗户上,我觉得我可以等到稍微凉快一点再去见黑与白,但是到了下午两点的时候,我就把那袋饭扔了。我突然就不想去找黑与白了,一点都不想去找她们。我把这一塑料袋酱油拌饭放在垃圾畚斗里,拎去垃圾桶里倒掉,然后去见我妈,我知道她肯定要问我是不是去见过那两只狗了,我说没有,并且撒谎说我把饭给多多吃了。多多是哼婆婆的狗,多多到今年已经活了十三年了,十三年,我不知道一只活了十三年的狗在狗生中算是个什么样的段位了,多多是只白色的矮脚土狗,样子十分慈祥,但是它有点孤独,哼婆婆常常要去女儿家,哼公公死了,多多就只能一个人在家,哼婆婆倒了一大堆狗粮在狗盆里供多多自助,但是多多它一点都不喜欢吃狗粮,每天下午六点半我们晚饭开始的时候它就在我们饭桌底下趴着了,它还把一只爪子搭在我爸爸脚上,我爸就给他点吃的,吃完了它就搭我的脚,我也给它点吃的。多多白天的时候常常独自逛的很远,我知道这件事是因为我也常常独自逛得很远,我能偶遇它。那绝不是它跟着我,它就是自己逛,有时候我站在阳台上,我能看见多多独自在远处逛,那里一条别的狗都没有。好了,多多的事好像没完,我是说到我跟我妈撒谎说我把那袋饭给多多吃了,然后我把这件事那两只狗忘得一干二净。那时候白与黑还不是白与黑也不是红与黄,只是两只狗。我记得跟我妈说的是,我要去找水库坝上的那两只狗。我根本还没有给她们取名,好像我自始至终也没给她们取什么名字,名字是我现在取的。那我给她们取名字是给她们搞了两个代号吗?名字是代号吗?不是的,应该不是的,代号很容易,代号就是黑是黑,黑不是黑也是黑。我觉得我是在称呼她们,因为我觉得黑狗白白的所以我称呼她为白,黄狗黑黑的所以我称呼她为黑,称呼,称呼就是在建立联系化解关系,但我干嘛要跟那两只狗建立联系化解关系。我不知道。我觉得我写白与黑不是要写白与黑,我写年糕岭也不是要写年糕岭,年糕岭被称为年糕岭肯定不是为了年糕,但是年糕岭不叫年糕岭我就写不下去。  
   有一天,这个有一天不是前面那个有一天,是那个有一天的后面一天,是这一天。这一天早上,哼婆婆从她女儿家回来了,多多围着她上蹿下跳。这一天晚上,多多照样来了我们家,它把它的一个爪子搭在我爸爸脚上,我爸给他吃了一点番薯皮,后来又把爪子搭在我的脚上,我给它吃了什么我忘了。我爸爸说哼婆婆做的饭菜不好吃,所以她回来了多多也还是喜欢来我们家。我妈妈说哼婆婆总是吹嘘自己的东西很好吃。她把她做的红烧冬瓜端到我家来给我妈妈吃,跟我妈说快吃快吃,真噶好习嘛得额(真的很好吃的哦)!我妈等她走了以后尝了一口就放下筷子了:滴嘛呀弗好习(一点也不好吃)。她还骂了一句断种马屁婆,什么都说好嘛好嘛,滴嘛呀弗好。他们喜欢背地里叫哼婆婆马屁婆,这里的马屁不是拍马屁的马屁,而是擦喇天的喇天,擦喇天就是吹牛逼,他们把哼公公叫做马屁公,把哼婆婆叫马屁婆,不是因为只有哼公公喜欢擦喇天才把他叫作马屁公而把他老婆叫作马屁婆,而是他们两个都很喜欢擦喇天,但是哼公公不喜欢哼婆婆,一点也不喜欢,他说女客宁(女人)要么聪明些要么笨些,其(指哼婆婆)呀弗聪明蛮呀弗笨(又不聪明又不笨),最最最最最最讨厌。不过他们两个人都喜欢喝老酒,把老酒倒在高脚碗里归得归得喝(此处的归得是象声词),他们两个人还常常要吵架,他们吵不是巴拉巴拉巴拉吵,他们是我这个碗要这么放他偏偏要那么放这样这样的吵,有一天,这个有一天是另一个有一天,就是第三个有一天,有一天早上哼婆婆去六宝龙亭庙拜龙王菩萨,哼公公一个人在家里脑溢血犯了没人发现,倒下去没有站起来,躺了一年后就死了。马屁公没有了,马屁婆还是成立的。(还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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