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

沙

大儿子从屋里低头走出来
站在兄弟们的中间
“他说他想要沙子”
大儿子很快从外面取来了沙
他走进屋然后又走出来
“他说不是这种，不是河沙”
二儿子说，他没去过海边
三儿子说，他甚至没离开过这个镇
老四说，这是我第一次听他说起这个词
哥哥们问我的主意
让我去吧，我说
最后我独自来到一个近的海
把手伸进沙滩里
想起临走时他的脸
想起院子里站着的弟兄们
这时妈妈突然打电话来
她说，“我看到你了”
“你是不是在xx海边？”
我说，“对啊！你在哪？”
她说，“就在你身后，你回头就能看到我”
找了几遍，我没有看见她
我说，“我没有找到你，你过来我这儿吧”
她没有说话
她说，“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说，“爸爸他好像要死了”
她说，“所有人都会死的”
我说，“这我知道……你到底在哪？我还是没有看到你”
她又问，“你来这里做什么的？”
“他想要沙子，就是这里的沙子，你知道为什么吗”我说，“你有没有在往我这边走？”
她说，“他要什么都正常，他这个人最大的问题就是想要别人意想不到的”
她在电话里叫我的名字，说正往我这边走。
我看着脚下的沙子
过会儿一个长得像妈妈的人出现在对面
她身边跟着另外一个男人
我不认识
她说她还有事，要赶紧走了
还让我早点把东西带回去
告别后我偷偷听到
那个男人说，真想不到他居然想要这个
是啊，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