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拿破仑

晚霞裹挟着洋流
撞击厄尔巴岛附近的岩石
朦胧的云层逐渐明朗，月升中天，
蓝色的海水映亮拿破仑的脸
月光下，他看到周围的一切都沉默下来
海浪提醒他是时候睡觉了
在夜晚，回忆不是一个好主意
但他像一个倦怠的兽
困于寻找吃食
有时也在坟墓前哭号：
他无法入睡。在波浪般人生的末尾
在寂寞与死亡面前
在成群的孤独之中
他睡不着，他又怎能入睡？
高卢的雄鹰已然落下
它瘦骨嶙峋，在码头旁等待落单的鲭鱼
它早不复旧日的荣光
现在只沦为下人的宠物
牢笼中的商品
拿破仑都懂。
曾经那个站在顶峰的人
坐在礁石上，开始一遍遍回忆过往
童年乳汁的香甜
蜂蜜的甘饴，以及，
青年那段隐秘的生活
在离开之后
还能让人感到幸福
这些回忆让他清醒
他站了起来，看向辽阔的海面
波浪沉入浓雾
巨轮被地平线吞噬
他挺直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朝着虚空喊到：
“若干年之后，人们会记住这个人
他为了自由而战
却最终死于奴役”

8.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