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神
本来应该去取快递,但是我满脑子都在想一个棘手的事。而且还不停的有干扰,比如进门时那个发生过小型言语冲突的保安,他长得像我一个高中同学,但是说话像我爸爸。有一次他用训斥的口气对我说,嘿,扫码哦。我说不想扫。他就骂我瓜娃子(就是傻逼的意思),然后我回骂。
我承认有点看不起保安,可能因为看多了保安殴打业主的新闻我有点抵触这个职业。何况亮码又麻烦,要首先把手机掏出来、再打开微信、最后打开码,我那个手机又慢,每亮一次都是对体力和心力的双重考验,我当然不愿意了——从那以后每次进小区看到那个保安我都会分心。
一直走到差不多中点的地方,那里左边是靠铁栅栏的停车位,从门口一直延绵到我要拐弯的地方(还没到),右边是齐胸高的树墙、墙里面的房子客厅的大玻璃、凹进去的拐弯的地方(不只一处可以拐弯),更深处是比较高大的树木和灌木。这个小区的绿化不错,中点附近住着两只斑鸠我时不时的会遇到。有时候我会想:为什么它们俩还没有被吃掉,小区里可有不少庭院猫——就是看到那两只斑鸠(一只在前面咕咕的走着忽然笨拙的起飞,后面那只短暂的停顿以后也扑着翅膀,等注意力再集中的时候它们已经站上了树枝转着脖子到处看)我才从保安的淫威里回归到那个棘手的事情。情况是这样的:我应该给一个人八千四,由他再分给另外三人。可是那个人又应该给我六千三,这笔钱是他个人应该给我的。我觉得他很有可能不给我,因为他已经累计欠我十二万。但我要是扣掉只给他剩下的两千多,他就有可能把这笔损失转移到另外三人头上。我受过的教育不允许我这么做,可我受过的穷又让我产生了动摇。这一切的背后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我迷失了掏出钥匙进了门,完全忘了取快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