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从昙花打字一小时吧
司机小董剪昙花,戴着眼镜。难道剪昙花的活儿比开车更用得上眼镜?昨夜开过了,焉掉的昙花得剪下来。上露台上顶着烈日抽了一根烟,看了一会儿云。有影子的云气势汹汹的。当然不是说有影子落到了地上,而是说它将影子覆着了底部。画法上说就是蹭了一团墨,显得有体积。世上的东西就是这样落入我意识成为语言的,昨天就想过。还能继续么?继续什么?为什么你那么看重名词和形容词?因为我主要在干两件事,确定信息和描述信息。给信息起个名,再描述该名字下的信息给我的感觉以及诱发的情绪(慎言意义,虽然刚才说的就是意义);在描述中,名字有了变化,出现了新名字,因为我的介入,它不停换名字,而我无法停止描述。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很难像海明威那样,一个字一个字都跟钉钉子一样。除非我有非常确定的故事。比如一个师范生和女同学在长满夹竹桃的街心花园约会,女同学的屁股圆得不晓得怎么着手。这是真的,那个师范生到死都在试图处理情绪。我认为非常美好,性行为没被搞成下三滥。因此简洁的意识形态我才会用上海明威。在没故事的情况下,我思维中水分比较多。泄流不止。也因为不太注意逻辑形式,绝大多数时间都在罗列感触。刚才云的感触,随后感触的感触,再回到云,或是被风吹成旗状的,现在的云。一秒一秒地罗列。但不能说一天一天地罗列,对我的思维来说一天,数量大得超乎想象。大概我是成不了哲学家了。没办法用一个系统藏住灵魂因此肉身也安之若素了。看上去还用了不少隐喻。人嘛。这根烟抽完,回办公室路上吃了一惊。没料到昨夜昙花竟然开了这许多。超过三十朵吧。昨夜要是守着看它们陆续怒放,多壮观啊。花盆边的昙花堆,像个裸女堆。线条柔媚,一溜一溜的。盛开时多层同心圆的花冠,是需要每个花瓣都很精神才表现得出来的。因而那花瓣相互辉映的月光白,会被形容成璀璨和纯洁。焉了之后,花冠都闭合了,真的像一个个苗条女人身体。再颜色发红,气味发腐。难道我要说它像个裸女尸堆?这个印象太真实了。我还得再抽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