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宫的皇帝

试探

路的尽头
人在试探
敲敲黑色的门
小声问
有神吗？

暴雨

暴雨落在
排队做核酸的人头上
没带伞的人很多
没几个离去
下午四点多的一幕
那时队伍最长
拐着弯
我带了伞
觉得暴雨没什么不对
没带伞
我也这样认为

驯猴

梦到一个人在驯猴
猴子在空中翻滚
高度超过一棵棕榈树
每次它都准确落回
那个人的肩头
跃起 翻滚 落回
不停跃起 翻滚 落回
在空中它是自由的
怎么翻翻几圈都行
我做了很长的梦
就记住了这只
翻滚出色的猴子

狮子天平

狮子卧在
天平的一端
把牙齿爪子
锋利的东西
放在另一端
再加一样东西
天平就能平衡
摇摆中
狮子睡着了

倒闭的影院

银幕落满了灰
座椅也是
有人偷偷在这里过夜
想象放映黑白默片
颗粒比一百年前的粗
陨落的光影
选择这里做自己的坟墓
守墓人不停打着喷嚏

快感

连剥了十几枚煮鸡蛋
高僧找到了
久违的快感

黑白小野猫

一棵松树下
我们在挖土
这时它出现了
一只小野猫
黑白相间
它不怕我们
看着我们挖土
它知道这些土
是为了种菜
它安静地趴在那里
这是它的许可

头像

若干年后
汉语区货币上有
李白杜甫李清照
或曹雪芹的
头像

海上食人事件

从古希腊时代起
海上航行
形成一条不成文的惯例
极端情况时
可以食人求生
后来陆上
也有极端情况
陆上终究
会变成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