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棍:诗歌,不是沿途而行
标签对于诗人,往往是一个枷锁、一个镣铐。当我们还是弱者的时候,肯定无力撕碎这些被动抑或主动的标签。譬如“底层诗人”“打工诗人”“学院派诗人”,仿佛我们的作品只能是有拘囿有藩篱的写作……诚然,我手写我闻、我见、我心是正确的,个性化表达也是正确的。但我们的写作,终归要有面对无穷读者的抱负,终归要跳脱出小我,把作品推向更加广阔更加恒久的时空。所以,创作者应该是个生活的摆脱者,而不是归顺者。而我们写下的东西,也应该是对自己的质疑和反驳,是对平庸日常的不断挑衅和勇敢造反,我希望自己不会背负上形形色色的观念、思潮、主义。诗人的天性,就是自由,就是对语言的独辟蹊径,对认知的另开炉灶,对知识的破釜沉舟。诗歌,不是沿途而行。我希望自己的写作,永远在一片处女地上前进。哪怕我浑身挂满苍耳与荆棘,也无所谓了。所以,我们觉得需要清醒和警惕,我们需要强化甚至刻意追求一种精神上的格格不入,天马行空、不拘一格才应该是一个诗人正在与所在的状态。
如果我们沉溺在表达舒适区,醉心于将那些自己烂熟于心的细节稍微打磨改装,幻化成所谓诗歌,那我们的写作大可不必了。一个严谨的诗人,是在日常的鸡零狗碎、苍白无力、风轻云淡、无关紧要中,去发掘、书写一些值得敬畏与恪守的物、事、人。当然,我也不是说反感标签化的写作。只要我们能够从自己的标签出发,写出能共情、有共振的诗歌,又何尝不可。我只是害怕,我们太多人标签永远只是标签,而终点却一直就是起点。(张二棍)
谢谢观点分享
说到标签,我从另外一个角度聊聊。
很多标签往往是外部强加给作者的,而非作者主动选择。
标签分类是人类大脑的一种存储方式,一个作者被标签化之后更便于被更多人记住,这是天然的。同理,有些情况下人们为了便于记忆,就会给某类人贴标签,而且在贴标签时并不会特别严谨的分析使用标签。这对一些作者也会造成困惑,但没办法。有时候一个作者反复拒绝某个标签时,恰恰还会强化这个标签。
比如加缪始终抗拒“存在主义”这个标签。因为那时候他跟萨特已经分道扬镳,他认为存在主义就是萨特式的,因此他要和他划清界线,所以就始终否认自己是存在主义者。但是人们依然认为他是“存在主义”代表人物,但同时认为加缪和萨特的存在主义无论他们在文学风格上还是在哲学主张上都有很大的差异,但认为他们都是存在主义的。 你让他怎么办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