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4
老实说,我没有感觉到逃跑的冲动。我说了一些笑话、脑筋急转弯、议论文,头顶的这盏灯它是椭圆的,就像ufo,把它关掉再打开,它就会在冷光、暖光、自然光之间切换。这个月有几天我在打仗,可能是1号、4号、13号、16号,为了诚实,我保证我是随机地念出这四个数字,没有使用计算器。有个东西我看见它逃跑,如果它还在它也不叫那个名字。在1944年的军医院我们会保持晦暗,以骨折为借口躺在病床上聊聊天气。我提到这个我并不存在的年份,证明了我的全部都是一个地点。我关了灯,没有狮子老虎或者橘子在这间房间,有的话也是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如果还有力气,我会去抚摸那个苹果。它可能摆在距离我三米左右需要下床才能去到的桌子上。我没量距离,画画一直是我的弱项,如果我更有毅力就可以把这个画面描述得更好,但这就是我现在知道的一切,珍妮我们面对面,再也没有什么危险能看见在哪里。春天在你的心里,我一听就知道这是一首歌,但这就是春天了。阳光照着我们,我们的脸是暖暖的。我把脸埋进泥土,泥土又把我的脸弄脏了,那一定不好受吧,这个想象的情景一闪而过,我还是干干净净的。如果你问我,我会说需要非常有利的种种条件,才能干干净净地想起这个情节。躺下之前,我预测到枕头的柔软微调了动作,最先进的制导导弹也做不到这点,有一些温暖我把它们承在心里,倒进被窝里,等一会儿就可以浸着,浸一会儿,无论如何,也无法去别的地方。和心理医生说起趋势,总体是好的。
我好像懂了一点,一开始吸引到我的写作是什么。不是干净,不是脏,是活着,再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
比如,由心而发的“爱”是干净的,因为封闭而导致的“出轨”是脏的(如果大家都是敞开的,出轨这个概念就不存在),而“爱情”这个矛盾的说法就是很接近活着的核心的东西(你要干净地理解它,又要在“脏”里践行它)。它是无法把握、无法征服、无法逃避的真实。
p.s. 干净就是相信自己,脏是没有自己
(再发一点感想 ><)
写是认识自己。认识干净的、脏的,活着的自己。能够写下自己的活着是一种幸福,这代表我完全地接受了这一刻,“我想否认任何都已绝无可能”。(不代表没有压抑,而是连“压抑着”这个状况都不能隐瞒。知道了哪些压抑是“可以否认”的,才知道哪些压抑是“不可否认”的)
对于活着本身,写的人不比任何一个人厉害。我仍然相信一种存在于不可能的矛盾里的自由,比“释放”和“压抑”更高一层的自由,去成为自己的自由。
(所以自己以外的事还是要靠工具理性之类的)(但认识自己也是其他很多东西的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