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纪录片《高考》前两集

看到前面有个帖子提到中考高考百日誓师大会，让我想起很早以前看过的纪录片《高考》，里面也有百日誓师的场景。印象中我读高中的时候也有过这种活动，是在操场举行的，全年级一起跟着一个学生代表喊话。于是我决定重温一下这部纪录片。

《高考》一共有六集，我只仔细看了前两集，后面四集每集一个主题，对我来说有些遥远，所以跳着看的。前两集的背景是毛坦厂中学，以一个带复读班的班主任为主视角，展现了高四学生以及与这些学生有关的人们的生活。这部纪录片拍得非常好，但我不打算详细介绍它的具体内容，我只说说我还能回忆起来的几个片段。

第一集开头的镜头就是铺满的检讨书，有检讨自己选择题为什么做错的；有女生生病在寝室休息，班主任到了宿舍楼下，对着镜头说有的学生会装病，说你去医院他也去医院，结果挂的是葡萄糖；一群家长烧香保佑，家长走后插着的那些香掉落；班主任去一个在外租房的男生那儿，让男生自己翻他房间里的东西，看有没有什么娱乐用品；班主任在监控室监控学生；有一个女生的姐姐送饭路上晕倒，这个女生抱着姐姐哭；有一个男生成绩从300名跌到了3000名，家长让他说明原因，他说不上来，碍于镜头，家长的话很克制也没有打人，但我看着整个场景相当窒息。接下来的镜头是那个男生在教室上课，我看到弹幕很多人猜测说这男生可能是近视影响了学习效率；一对夫妇在讨论要不要打孩子。

这里面我觉得最经典的一段情节是某个女生的故事，这故事我从第一次看这部片开始一直记到了现在都没忘。这个女生先前保持着名次上升的势头，在班主任检查她租的房子里有没有娱乐用品的时候，跟班主任可爱地耍着嘴皮子，结果没过几分钟，镜头切换到她在教师办公室哭，因为她的名次大幅度下降。班主任让她写反思总结之类的东西，她不说话，不肯回教室，不肯挪位置。班主任最后拉着她离开办公室，骑电动车把她送回了家，并且说这样子也没法学习，什么时候这事处理好了再来上学。在家里她仍旧哭，她的妈妈和奶奶就一直问她话，发现没什么用，就让她上楼睡觉了。下午她自己来了上学，结果班主任把她的父亲请来了，让她给她父亲说明情况，说说为什么赖在办公室以及为什么不写反思总结什么的情况。女生说，这事不都过去了吗？班主任仍旧让她说情况。女生哭了，说这怎么说。结果来了上学的她愣是又被她爸接回家了。班主任在他们离开后对着镜头补了几句，其中有一句说他还见过更厉害的学生，当着你的面骂你。

看完这两集，以我个人的学习体验来说，我可以揪出非常多的问题，但凡这些问题不是以片中的方式解决的，学生的成绩说不定会更好。比如说，禁止娱乐用品毫无意义，说不定休息的时候看一看闲书之类的学习效率会更高。比如说，家长考虑的打孩子的问题，有个家长是把厂给退了专门带孩子，他完全可以把闲下来的时间用来学习教育学相关的知识。再比如说，上一段班主任的迷惑操作，我可以理解班主任本人也处在崩溃边缘，但是对一个心态已经崩溃的学生，让她自己一个人待上一段时间，然后把该翻篇的翻了篇，也不至于造成二次伤害。如此这般的各种假设都没有发生，并且弹幕里凡是有批评片中老师家长行为或者批评制度的，必然招致更多弹幕的反对，这些批评会被认为是“何不食肉糜”。但是我始终觉得，如果一件事，非常明显地可以变得更好，但是并没有变得更好，那就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最后补充一下，我上面的叙述可能会产生一个误导：班主任是个坏老师。恰恰相反，这两集凡涉及班主任的镜头，非常多的细节表明了这是个负责任的好老师，甚至可以说是难得的好老师，只是我印象不深而已。第二集的结尾，他迎来新的一批复读生，他说了一段和第一集开头相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