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乌贼》第十、十一章
《乌贼》第十章 嘴巴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系里办退学了,我打算回县里照顾朱刚。
我说不出什么正当的退学的理由,系主任没同意,我从上午一直磨叽到下午四点也没磨叽下来。
我想先回县里把婚离了,退学的事慢慢来,我不去上课,学校自然就把我开除了。
从行政楼出来我就回宿舍收拾东西。
“你要干嘛?”陈文问我。
“回家。”
“回家干嘛?”
“跟李强离婚。”
“昨天那个人打算娶你了吗?”
“没有。”
“他不娶你你离什么离?你疯了吗?”
“他爱娶不娶。他娶不娶是他的事儿,我离不离是我的事儿。我得把我能做的都做了。”我拉起行李箱就往外走。陈文把我拽住了:“别走!”
“你把手放开。”我说。
“别走!”
“你他妈把手放开!”
“你冷静冷静!”
“放手。”我甩开她的手走了出去。
陈文追了出来,跟在我旁边唠叨:
“你再好好想想,别冲动。”
“为了一个男人,不值。”
“什么样儿的男人啊?值得你这样?”
“这样,你们俩该好好着,咱别离婚行吗?”
陈文喋喋不休的劝了我一路。我没搭理她。我们已经走到了校门口,我拦了辆出租上了车。
“你个出轨女,不要脸!”陈文在车后面大喊。
我回头朝她笑笑,挥了挥手。
“火车站。”我对司机说。
我买了回县里的车票,在候车大厅等着,晚上八点的车,离开车还有两个小时。
从早上到现在我还没有吃饭,我买了桶泡面,找了个座位吃了起来,吃到一半的时候,我看见了我的导师,她正在售票口东张西望的找人。
我的导师叫徐梅,今年四十岁,正比我大了一轮。我们俩关系不错,经常一块儿逛街什么的,平时姐妹相称。她看见了我,气冲冲朝我走了过来。
“祖宗,可找着你了。你的手机关机,给你打了二十多个电话。”
“你怎么来了?”
“系里给我打电话说你要退学。我挂了电话就给你打,电话关机我就给陈文打。陈文说你上火车站了,我就赶紧过来了。陈文把你的事儿都告诉我了。”
“这个狗东西。”
“跟我回去!”
“我不!”
“跟我回去!”她拽着我往出口走。
我使劲儿挣脱:“我不回去!”
“听话,明天你还有课。”
“我不上了,你放手。”
“不要脸的东西!”她抬手给了我一个嘴巴子。
全候车室的人都被我们吸引住了,都往我们这儿看。
被打耳光后捂脸和流泪是偶像剧里的经典情节,日常生活中我们也会如此反应。到底是偶像剧在模仿生活呢,还是生活在模仿偶像剧呢?我觉得是后者。
作为对偶像剧的反抗,我既没有捂脸也没有流泪。我认怂了。
我拉起行李箱看看她:“走吧,回去。”
我真的决定认怂了。我不打算退学了,婚我还是要离的,从长计议,慢慢来吧。
徐梅开车把我送回了学校。
“把你打疼了吧?”她一边儿开车一边儿问我。
“我会还回来的。”
“死丫头,反了你了。没大没小的,还有没有师道尊严了?”她笑了。
“谁让你阻碍我出轨呢?”
“说说,什么样的男人啊?”她笑了。
“不告诉你。”
“你招够损的啊。陈文都告诉我了,说昨天你装死差点儿没把那男的折腾死。别瞎闹了啊。”
“呵呵,一看你就没出过轨。”
“死丫头。”
晚上八点我回到了宿舍,骂完陈文之后洗脸刷牙洗屁股睡觉。
我跟朱刚的事情并没有就此了结。第二天早晨起来。我又给朱刚发了一条短信:“咱们能当朋友吗?”
“当然,很荣幸跟你做朋友。你是我见过的这个世界上最善良的两个女人之一。”
“真不会说话,把之一去掉。”
“呵呵。”
“你好点儿了吗?那天真对不起,不该那么折腾你。”我发了过去。
“好多了。”
“以后还能给你发短信吗?”
“当然了,我们是朋友。”
从那天开始我每天都给周朱刚发短信,吃了吗,睡了吗之类的。朱刚有时候回有时候不回。
两个星期之后,他终于彻底不回了。
我一遍又一遍把电话打过去,他始终不接。打到第三天他终于接了。
“你有事儿吗?”他问。
“没事儿。”
“以后别给我打电话了!”他挂了手机。
我挂了电话像丢了魂一样走到操场,在看台上坐了十分钟,然后绕着操场跑了五圈。长跑一直是我的最爱,从高中到大学我一直是校记录的保持者。
之后的半年我没再联系朱刚。他也没再联系我。
《乌贼》第十一章 勾引
那半年我是像行尸走肉一样度过的。表面上看我的生活风平浪静甚至欣欣向荣:论文发表,孩子茁壮成长,父母健康,老公对我言听计从,百般疼爱。只有我自己知道,失去意义的生活是如何的没法儿忍受。那半年我几乎没跟任何人说过话,直到有一天。
那天我们正在放寒假,我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枕着李强的大腿看电视,李强不断的往我嘴里喂薯条。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朱刚的短信:“那些书我看完了,怎么样还给你啊?”
我操,什么意思啊?难道我送他书就是为了让他跟我好,不跟我好我就得把书要回来吗?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当然了,我的确是这种人——不跟我好凭什么要我的书?我虽然就是这种人,但是他不能这么说。
或许我误会他了,他并没把我当成这种人,只不过觉得拿了我的书还没跟我好挺过意不去,所以想把书还回来。
还有第三种可能——他不过是想用书的借口跟我搭讪。
我不知道是这三种情况中的哪一种,现在也不知道。
我给他回了过去:“哎呦,是得还我。不跟我好还拿着我的书。什么人啊,真不要脸。”
“我怎么还你?给你放哪儿啊?”他回了过来。
我气坏了,给他回信息的手都是颤抖的:“去你妈的!朱刚你他妈还是老爷们儿吗?我怎么你了?我不就是跟你表白了吗?你至于吗?书我强调过是送你的,不是借你的,还个蛋啊你还。你要是实在看着闹心就扔了吧。”
他没再回。
那天晚上我一宿没睡着。
我还爱他。
很爱。
这件事儿过去两天以后,我把我的QQ调成了在线。在此之前,我都是隐身的,我能看见朱刚在线,他看不见我在线。
我不想主动联系朱刚,我把自己调成在线之后就一直盯着他的头像,等着朱刚联系我。(我就是这么贱。)
“你还好吗?”我上线不到五分钟,朱刚果然主动联系我了。
“不好。”我回了过去。
“怎么了?”
“有人让我别再给他打电话了。”
“呵呵,你们放寒假呢吧?”
“嗯。”
“忙什么呢?”
“没忙什么。”我说。
“我在老家呢。早就出院了。每天在网上玩玩游戏看看电影什么的。”
“我没问你。”
“以前的事儿对不起,我不应该让你别打电话。我希望我们还是朋友。”
“应该我说对不起吧,对不起,打扰了,我不应该给你打电话。”
“咱们还能做朋友吗?”
“我配吗?”
“你别这么说话行吗?我知道你在生气。你是我见过的世界上最善良的两个女人之一。”
“‘之二’还好吗?”我问。
“还好。”
“祝你们俩幸福。”
“谢谢。咱们还能做朋友吗?”
“好好保重身体吧。”
“郭娟,你会得到幸福的,你真的特别特别好。”
“我怎么好了?”我来了兴致。别人一夸我我就来了兴致。”
“你单纯,善良。”
“别气我了。我既不单纯也不善良。”
“连她都说你好。我把你的事儿告诉她了。”
“你是不是缺心眼儿啊?”
“她说你漂亮,善良。她挺喜欢你的。”
“她有可能喜欢我吗?你缺心眼儿吧?”
“她真的挺喜欢你。”
“是吗?那我可没她那么大度。我嫉妒她嫉妒的要死,你告诉她别让我看见她,我见她一次骂她一次。”
“呵呵,郭娟你这人就是嘴厉害。刀子嘴豆腐心。”
“你过奖了,我其实表里如一,刀子嘴刀子心。我说的是实话,我真见她一次骂她一次,我还想动手呢。你把她藏好了,要不然我打死她。我既不单纯也不善良,而且我还嫉妒。再见,我要下线了。”
我下了线。
十分钟以后我又偷偷隐身上了线。(我就是这么贱。)我看见朱刚回复了一条:“再见。别生气了。我会一直把你当成好朋友的。”
事情一旦开始就刹不住闸了,我决定继续勾引朱刚,继续跟朱刚聊下去。
两天之后我给我的QQ加了一个个性签名“我的心脏为什么会出问题?报应吗?”顺便说一句,我平时没有跟陌生人聊天的习惯,我的QQ好友只有朱刚一个人。
不出我所料,两分钟之后我的手机响了。
“你心脏怎么了?”朱刚的短信。
“早啊。”我给他回了过去。
“你心脏怎么了?”他又发了一遍。
“对了,我前几天新发表了一篇文章。把样刊给你寄一本可以吗?”
“好啊,我很想看。先说你心脏怎么了。”
“那我有空给你寄过去。”
“你心脏到底怎么了?”
“换个话题吧。”
“到底怎么了!”
“网上聊吧。”
“好的。我马上上网。”
我下了床,坐到电脑跟前,上了QQ,看见朱刚已经给我发了三条信息过来。
“说啊。”
“快说啊。”
“说实话。好吗?”
我故意坐在电脑旁等了五分钟,才给他回过去:
“不是心脏,是肺。左肺上长了点儿东西,还没确诊,不知道是良性的还是恶性的。”
上帝会原谅我的。我开这么大这么过分的玩笑只是想跟他聊天儿。谁也没办法拒绝跟一个快要死了的人聊天儿。装快要死了还有两点好处,一是他可以不用顾忌我会对他死缠烂打(我蚱蹦不了几天了),二是他也不用害怕他女朋友会吃醋(谁会吃一个快要死了的人的醋?”)
从那天开始我就以一个癌症患者的身份跟朱刚开始了聊天。我以前看过很多深情款款的偶像剧,这些偶像剧的经典情节就是女主角(或者男主角)生病,然后和男主角(女主角)之间展开一场情深意浓的生死恋。
我跟朱刚的故事则可以作为对偶像剧的戏仿和颠覆。 去他妈的偶像剧吧!
顺便说一句,我开我得癌症的玩笑一是想跟朱刚聊天,二是想向偶像剧撒泡尿。
朱刚把电话打了过来,我挂掉了。
“我现在不想说话。”我在QQ上发了过去。我主要是怕自己接电话会笑场。
“你别着急,肯定是良性的。”他在QQ上回了过来。
“嗯。”
“我现在特别难受。能给你打电话过去吗?”朱刚问。
“不能。”我回了过去。我肯定得笑场。
“吉人自有天相,你人这么好,肯定会没事儿的。肯定是良性的。”朱刚回了过来。
“但愿吧。”我说。
“什么时候发现的?”他问。
“其实过年的时候就有症状了,我咳嗽了一个月,也没当回事儿。过年前我妈来看我那个时候我就咳嗽,一个月之后我妈又来土山看我我还在咳嗽。我妈跟我急了,非逼着我去咱们县医院检查。我们那天去了县医院本来想拍个片子看看,结果正好赶上拍片的医生不在。我们就去了内科。医生给我检查说没事儿,是咽炎,给我开了好多消炎药。还真吃好了,不咳嗽了。可是过了一个星期我就后背疼,还喘不上气儿,我以为是心脏的问题,没再去县医院,回市里做了个检查。心脏没问题,医生让我去拍个片儿,就看见肺部有阴影了。”我编的有鼻子有眼儿的。
“你现在什么症状啊?”他问。
“后背疼,喘不上气儿,还总发烧。”
“现在难受吗?”
“嗯。”
“我都要难受死了。我能帮你什么吗?”
“能。以后多给我烧点儿纸。”
“去你的。别瞎说。你会没事儿的。”
“我没瞎说。记住了,多烧。要不然我天天去找你睡觉。”
“什么时候能确诊啊?”
“医生说得等一个月之后复查才能确诊。
“你现在在哪儿呢?”
“在家。”
“别太累。保重身体。”
“嗯。”
“李强知道吗?”
“不知道,他只知道我老发烧,老催我去医院检查。只有我爸妈知道,做检查那天他们跟我一块儿去的。唉,真后悔让他们一块儿去,他们现在都快急死了。我现在还不想告诉李强,还没确诊,我怕他跟着瞎着急一场。”
“唉。还是告诉他吧,你们毕竟是夫妻。”
“谢谢,我跟李强只是朋友。”
“你就气我吧。”
“对了,我以前去医院看过你,你别介意啊。我问过医生,癌症不传染的。”
“你说什么呢!我跟你急了啊!第一,你不是癌症。第二,你这么好的人不该说这种话。”
“呵呵,我也觉得自己人挺好的,抛夫弃子,出轨未遂。”
“别这么说自己,我心里特难受。”
“我是真心觉得自己挺好的。“出轨”多好啊,我太喜欢我自己了。”
“呵呵。”
“你呵呵个屁。”
“说心里话,我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的亲属外,只感谢两个人,你和我女朋友。真的,我非常非常感谢你。我一直遗憾的就是,我没有能力去报答你们。”
“你可以报答,我们俩你上半夜一个下半夜一个呗。”
“呵呵,你还有心情逗呢。”
“我特别后悔跟你表白。那天我要是不表白就好了,咱们还能是很好的朋友。”我其实没后悔,客套话而已。
“你那天表白了才是朋友之间最好的见证啊。现在我也是真的把你当最好的朋友对待的,真的。刚才知道你生病我特别着急,真的希望你好。”
“谢谢你还把我当朋友。”我回了过去。
“说什么呢。你一直是我最好的朋友。”
“你也是。”
“你每天在家都干嘛啊?不闷吗?”他问。
“写小说。不闷。”
“真佩服你,有追求。”
“唉,其实挺累的,我就跟有强迫症似的,不写不行。没办法,精神病。”
“呵呵。你的爱好太高雅了。”
“没什么高雅的,和手淫差不多吧。不得不写,不得不淫。”
“什么时候发表啊?好想看。”
“没想发表,没想指着它出名。”假装说的我很纯粹。
“那你为什么要写?”
“打发时间而已,没想过靠它出名。你想过靠手淫出名吗?”
“呵呵,手淫怎么能跟写作相比呢?”
“都差不多。”
“写作高雅,手淫低级。”
“我不觉得手淫有什么低级的,只要你喜欢。”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写小说的?”
“高中。”
“怎么想起写小说的?”
“因为我暗恋我的数学老师,每天意淫他。我把我每天臆想出来的我们之间从没发生过的事情记了下来就写成了我第一篇小说。请你以后不要问我这么难堪的问题。”
“哈哈哈,真的假的?”
“真的。”
我说的是真的。我十分想编一个冠冕一点儿的理由告诉他我写小说是因为我热爱阅读,书读的多了自然就想写了。但是事实并非如此,我开始写小说的确就是因为我的高中数学老师。近乎于宣泄的本能,就想就像精满则溢,必须要手淫一样。
“哈哈,你还暗恋过数学老师?”朱刚说。
“就跟你没暗恋过你们老师似的。”
“呵呵,其实我也暗恋过我们语文老师。”
“人都差不多。谁比谁好不到哪儿去。”
“那你们数学老师知道吗?”他开始八卦起来,我们的话题已经开始跑题,由我的癌症转到了我们数学老师。
“知道啊。我把小说拿给我的数学老师看了。”这是真的。
“我的天,你胆儿真大。什么结果啊?”
“我们数学老师有老婆。结果就是我们数学老师高三一年没敢拿眼睛看过我。我坐在中间第一排,他歪着脖子给我们上了一年的课,脖子都正不过来了。”
“哈哈哈,你逗死我了。”
“有那么可笑吗?”
“那你现在还喜欢他吗?”
“早不喜欢了。”像所有发生过的恋情一样,我回头去看只会觉得诧异——我他妈疯了吧?怎么会喜欢上他?
“小说还留着呢吗?我好想看啊。”
“早被我冲马桶了。”
“为什么?多可惜啊,留个纪念啊。”
“是挺可惜。当时我觉得那是我猥琐肮脏的证据,我必须以高洁的形象活在世上,所以就把它冲马桶了。其实现在想想,我为什么就不能以肮脏猥琐的形象示人呢?人类本来就是猥琐的嘛。那应该是篇好小说,很真实,很原始,我那个时候还不懂得掩饰。可惜了。”
“你现在的这篇什么时候写完?我能看看吗?”
“还没写完,好想活着的时候能完成啊,写好给你看。”
“你瞎说什么!你会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你还这么年轻,不要瞎想,肯定是良性的。你会没事儿的。”
“我也想好好活着啊,活着真好,还能和你聊天。”
“这么想就对了。你是个好人,很有才华,要好好活着。”
“这话说的,我要不是好人或者没才华你还不让我活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呵呵。”
“好人会有好报的。”
“你在家都干什么啊?”我问他。
“打游戏,看电影,看足球。”
“你都不手淫吗?”
“哈哈,别逗我了。你有没有正经的?”
“真没劲,手淫都不手淫。”
“呵呵。”
“希望你开心,不管干什么只要你开心就好。”我回了过去。
“说实话,我觉得活着真是没意思透了。”
“朱刚!”
“真的。”
“你怎么了?你说这样的话我特难受。”我下面已经湿了,很爽。
“两年了,我真受不了了。一个残废,最爱的人离我而去,生活不能自理,理想不能实现。两年了,我都不知道我自己能没心没肺到这种地步,能活下来。”
“别说了,朱刚。我现在特难受。”我都要爽死了。
“你没事儿吧?”朱刚问。
“真的别说这种话了,我真心疼。”我不光心疼,我还爽的流水儿呢。
“对不起,让你难受了。我把你当最好的朋友才说的,别人面前没说过这种话。”
“你要好好的,听见了吗?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你的幸福更重要。你喜不喜欢我都不重要,但是你必须幸福,知道吗?”这话我自己都觉得说的虚伪。
“谢谢你,你一直让我感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呵呵,逗你的。我觉得你幸福不幸福一点儿都不重要,你喜不喜欢我才是最重要的。”我回了过去,这才是实话。
“呵呵,你除了气我不会别的。”
“呵呵。”
“我真的无数次的想过死。”朱刚继续说。
“朱刚,我知道咱俩没缘分,我想帮你也没资格。但是你能帮到我你知道吗?你好好活着就是在帮我。为了爱你的人你要好好活着。好好活着就当是在帮我。”
“知道了,我会好好活着。谢谢你。”
“我有点儿累了,有空再聊。”
“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了吧?”
“没事儿,就是有点儿喘不上气。”我其实精神的就跟打了鸡血似的。
“对不起,让你累着了。赶紧好好休息,想聊天儿了告诉我,我随时奉陪。我很喜欢和你聊天儿。”太好了,这家伙正中下怀,勾引成功。
“好的,有空聊。”我关了电脑。(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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