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乌贼》第六、七章

By wangzhiteng1981 at 2018-06-28 11:35 • 921次点击
wangzhiteng1981

《乌贼》第六章 看朱刚
我跟导师请了两天假,去看朱刚。
朱刚出事后住了两个月的院,出院之后回了离县城四百里地的老家——朱家沟村。朱刚他爸在朱刚出事三个月后心脏病去世了,她妈妈一个人在老家照顾他。这些情况都是李强告诉我的。
从省城回我们县城的火车只有一趟,是趟夜车,夕发朝至。到县城以后我还要坐三个小时的班车到朱家沟。
火车上我一宿没睡着,下了车我拖着发胀的脑袋和疲惫不堪的身体直接坐上了去朱家沟的班车。
我没告诉李强我回县里。
那天是三伏天,特别热。班儿车在暴土狼场的山路上走的很慢。朱家沟村在大山沟里面,一年之前还不通班车,现在就算通了班车,也没有公路,只有鸡肠子似的绕着大山的土路。土路很不好走,路很窄,路的一边是山另一边就是悬崖。朱刚出事时坐的出租车就是在这条路上翻下悬崖的。
上车的时候乘客就是满的,半路上又上了三个人。买票的发给他们仨一人一个小马扎坐坐在班儿车过道。小马扎是早准备好的,看来经常超载。
这一车的人都是往朱家沟方向去的,一上车,不少人就发现了熟人,有自己村的,或者是邻村的。熟人们坐在一起东拉西扯的聊起天来。
我发现朱家沟村一带的人有个特点,说话都是大嗓门,无一人例外。这导致了一个十分有意思的现象,明明是两个人之间私密性质的聊天,但是全车的人都能听见。我听了好几个故事,他们说话的声音实在太大,不想听都不行。当然这几个故事是同时播放的,就像一部收音机同时播着好几个频道。我一会儿听听这个,一会儿听听那个。
坐我前边的女人对她邻座的女人抱怨她的婆婆对她如何不好,跟她坐一起的的女人则抱怨她的婆婆对她更加不好。她邻座的女人说有一回她和丈夫因为钱的事儿打架,她婆婆把她的所有东西都扔了出来,她则叫来了娘家人把婆婆家的稻作砸了个稀巴烂。这两个女人越说越投缘,临走甚至姐妹相称约好下周一块儿去镇里赶集。上车之前她们两个根本就不认识。
我后面坐的男人跟他的邻座应该是熟人,两个人一直在抱怨天不下雨,收成不好,日子不好过。其中一个男人抱怨他儿子找了个媳妇,可是媳妇嫌男人家里穷,非要让男人盖房才肯嫁。男人正为这个发愁,不停的骂那个未过门的儿媳妇婊子养的。旁边的男人在一旁不停的附和他。
坐在我旁边的男人则隔着一个过道上坐马扎的脑袋不停的跟过道对面的男人讲述他家邻居的女人跟邻村的男人通奸的事情。
我听了一会儿,也没什么新奇的。
车走到一个山路拐角的时候,路边上有个女人在路边拦车,车停了。她是个女疯子,看起来她很出名车上的大部分人都认识她,男人们有的朝她打招呼,有的开玩笑调戏她。司机让她上了车,车继续往前走。我仔细看了看这个女人,跟我年龄差不多,三十出头。个子很高,大概有一米七三以上,很瘦,她穿了条红白条纹相间的连衣裙,像一匹红色的斑马。她的头发很短,是男人的寸头。脸有些脏,好长时间没洗了。上车后在众人的调戏之下,她唱起了歌,听不清唱的什么词。有几个跟她认识的男人跟她开着玩笑,问她的屄大不大,生几个屄崽子了。她当他们不存在一样自顾自的唱着。唱完之后她站了起来,在车厢里跳起舞来。
车厢里的男人有给她喝彩的,还有人鼓起掌来。看来他们经常看这个疯子跳舞,不是头一次了。
她的舞跳的还不错,虽然不怎么专业,但是让男人看了肯定会受不了。她先是大幅度的高抬腿,然后是身体的抖动和前后扭胯,很明显是性交的动作。男人们不停的给她叫好,她跳的更起劲儿了。
我在想一个问题:有没有男人愿意操她呢?有没有人愿意操一个疯女人呢?她长的一般,但是身材很好,极瘦。就是有点儿脏,领回家洗洗还是能操的。
车走了一个小时之后我开始晕车恶心了。司机给我停了车,我下车把早晨吃的东西全吐了出来。走了十分钟,我再次要求下车,这次胃里没东西了,我把胆汁都吐了出来。绿了吧唧的,很苦。我在众人异样目光的注视下上了车,车继续往前走。
我旁边的那个男人问我:“没事儿吧?好点儿了不?”
“嗯。”我看看他。
“你不是我们这儿人吧?”
“嗯。”
“山路不习惯吧?太弯太颠了。”
“嗯。”
“习惯了就好了。你这是干什么去啊?串亲戚?”
我没搭理他,他也没再说话。
车又走了一个小时,我恶心的厉害,可是已经没什么可吐了。女疯子要求下车撒尿。司机让她下了车,她就蹲在路边撅着屁股冲着班车撒起尿来。满车厢的男人都趴在窗户上看。
她可真是个尤物。
女疯子撒完尿上了车,车继续走。
二十分钟之后,我到了西沟村,车在村口停了下来。我已经吐的没有一点儿力气了,脚底下像踩着棉花一样下了车。村口有个老婆婆正坐在石磨上晒太阳。
“您知道朱刚家怎么走吗?”我问。
她看看我,指指身后,“顺着这条沟走到最后,最后一家就是。”
“得走多长时间啊?”
“半个钟头吧。”
我沿着那条沟大概走了半个钟头终于到了朱刚家。已经是上午十一点。
大门开着,院子是这个地区典型的农家院儿:进门是个粮仓。院东是猪圈,院西是鸡舍和狗窝,北面是正房。猪圈里有一头猪,鸡舍里有两只鸡,有一条大黑狗在院子里溜达。
“有人吗?”我站在门口朝院儿里喊。
没人答应。
“有人吗?”我又喊了一声。
还是没人应答。
我走进了院里,走到正房前,房门上着锁。
家里没人朱刚可能被锁着。
我隔着窗户“朱刚”“朱刚”叫了两声,没人答应。
院子的大门没锁应该走的不会太远,我决定回院外面等。
往院外走的时候那只大黑狗朝我跑了过来,在离我两米远的地方朝我狂叫不止。我拿出包里前一天坐夜车剩下的两根火腿肠,扒开一根的塑料皮,放到它面前。它走过来开始吃起来。另外一根我没舍得给他,自己扒开吃了起来。
这个时候院子里进来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女人,我想这应该是朱刚的妈妈。
“阿姨好!我是朱刚的朋友,来看看他。”我说。
“屋里坐。屋里坐。”朱刚他妈也是大嗓门,十分热情。
“朱刚在吗阿姨?”
“他不在,在县医院住院呢。”
“啊?他怎么了?”
“老躺着长褥疮了。”
“哦。”我十分失望“那我不进屋了,我去医院看他吧。”
“别啊,大老远来的,快进屋,快进屋。”她打开了屋锁,把我让进屋里。
“谁在医院照顾他呢?”我问
“请了个护工。我前一阵在医院照顾他来着,我身体也不好,心脏病,受不了了,没办法,请了个护工。”
“阿姨您也要注意身体。”我说。
“你是他朋友?”
“嗯。”
“你叫什么?”
“呵呵,阿姨您别问我叫什么了。我明天去医院看他。”
“你是从哪儿来的?”
“我家就在县城,我是从外地赶回来的,我没回家,下了火车直接就坐班车过来了。我一会儿回县里,明天去县医院看他。”
“吃了饭再走,我这就做饭。”
“真不用了阿姨,我得赶班儿车回去。”
“你叫什么啊?回头我告诉他。”
“不用了,阿姨。我明天去医院看他吧。您能把他的病房号告诉我吗?”
“10楼12号。”
“谢谢阿姨。”我往屋外走去。
“大老远来的,吃了饭再走。”
“真不用了阿姨。我先走了,您好好保重身体。”我已经走出了大门。
“常来玩儿啊。”她一直把我送到了大门口。
“好的,阿姨再见。”我朝她挥挥手。

我从朱刚家出来,再次走了半个钟头山路走回了沟口,等了一个小时班儿车才过来。我在班儿车上继续颠簸了三个小时呕吐了四次回到了县里。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七点,李强已经下班儿回来了。
“宝贝儿,你怎么回来了?”他给了我一个拥抱。
“想你了。”
“回来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想给你惊喜”
“想死我了。”他把我抱到了床上做了该做的事情。

                 《乌贼》第七章 在医院  

早晨起来,李强已经去上班了,他给我做的早餐在桌子上放着:两个煎蛋,两片烤面包,一杯牛奶。
我吃了早饭,洗了把脸画了个妆,拎上包出门打车直奔县医院。
我找到了朱刚的病房,敲了敲病房的门。
出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应该是他的护工。
“你找谁?”他看看我。
“请问朱刚是在这屋吗?”
“是。”
“您是?”
“我是他的护工。”
“哦,我能进去看看他吗?”
“我去给你问问他吧。他不让人看。”
“哦,那谢谢您。”
一分钟以后门打开了。
“他不见。”
“您能再帮我跟他说说吗?”
“我说没用,他谁都不见,来的人一个都没见过,你回去吧。”
“您再帮我说说,求您了。”
“我说话没用,不是我不想帮你。你叫什么啊?要不我告诉他你是谁。”
“算了吧,我不想说。他要是想知道的话就见我。您再帮我说说行吗,求您了。”
“我帮你说说倒行,但是没用。不是我不帮你,我说话真的没用,我就是个护工。”
“那谢谢您了,您再帮我好好说说。我大老远来的。您跟他说我就在外面儿等,他不让我进去我就不回去。”
“那我再跟他说说。”护工转身进了病房。
我走到病房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一个护士拿着输液瓶子从我身边儿走了过去,一个半身不遂的病人一瘸一拐的在楼道里溜达。
等待其实是一种特别有意思的事情,因为你可以假装直面虚无一下。当然前提是你没有那种焦急的心态。其实也没什么可急的,没有什么事情是我们非做不可的。
他一直没让我进去。
我在椅子上坐着,他的护工每隔十分钟就会打开门儿看看我。他第五次开门儿看我的时候他自己都不好意思了,他朝我笑笑:“朱刚让我看看你走没走。”“叔,您不用替他看了,我不会走的。我今天晚上就睡这椅子上了,您回去告诉他不许半夜跑出来偷看我是谁。”
一个小时之后,有一个五十多岁的男的坐在了我旁边的椅子上。
“够执着的?”他对我说。
“没有啊。”我说。
“我看你半天了,等了有一个小时了吧。”
“嗯。”
“你敲门儿的时候我就看见了,你跟他护工说话我都听见了。我病都看完了,你还没进去呢?”
“嗯”
“呵呵,你们是什么关系啊?”
“没什么关系。”
“这小子我知道,他跟我老伴儿住隔壁病房。小伙子太可惜了,朱家沟出的唯一一个大学生,好不容易大学毕业当了老师,工作没两年。可惜了。我跟他不认识,我要是认识就进去帮你说说了。”
“谢谢您。”
“你跟他是什么关系啊?”
“真没什么关系。”
“他老婆车祸没了。”
“我知道。”
“你是他以前女朋友吧?”
“不是。”
“不是来找他再续前缘的?”
“不是。”
“哦,你是干什么工作的?”
“妓女。他出事以前经常嫖我欠了我不少钱。我是来要钱的。不能出了事儿就不还钱了吧?”
“哦。”他有些尴尬,站起身走了。
我破坏了他设想出来的美好的故事。
朱刚欠妓女钱的故事很快就会传遍整个医院。
具有“游戏精神”的人太少了,面对这个世界人类总是严肃认真的。人类总是万分严肃的对待“现实”, “现实”却像一个妓女一样调戏人类,其实面对妓女的调戏,我们唯一应该做的就是操她。

三个小时之后,朱刚的病房门开了
“进来吧。”他的护工对我说,“他让你进来”。
我走进病房。
看见了躺在床上的朱刚。
护工从外面给我们带上了门儿。
“是你啊。”朱刚朝我笑笑。
我的眼圈儿立马红了。我受不了看见他在病床上躺着,心里特别难受。
“你好点儿吗?”我的眼泪下来了。
“好多了。”他说。
我背过身,走到窗口,不想让他看见我掉眼泪。
“别这样,别哭啊。过来坐。”他说。
我走过去在他旁边护工的床上坐下了。
“别这样。你这样我也难受。”他眼圈儿红了,声音哽咽了。
“褥疮好点儿了吗?”我擦擦眼睛。
“发烧,天天得输液。”
“好好听医生的话。”
“嗯。”
以上是我编的“偶像剧”的情节,真实的情节是这样的:
我走进病房。
看见了躺在床上的朱刚。
护工从外面给我们带上了门儿。
“是你啊。”朱刚说。
“你好点儿吗?”我笑笑。
“嗯。我一直在猜到底是谁。我要知道是你我就让你多等俩小时了。”朱刚笑笑。
“气我吧你。”我的眼泪下来了。这不是怜悯的眼泪,而是性兴奋的眼泪。我的生理反应爽到极致的表现就是流泪。之前我躺在床上意淫朱刚爽到极致的时候也经常会流眼泪。看见了躺在床上的朱刚,我一阵“心疼”,生理反应就来了,下面湿的一塌糊涂,眼泪都下来了。
“你别哭啊,快坐下。”朱刚以为我是看他那样难受哭了,绝对想不到我是爽哭了。
我在朱刚床边儿的小凳上坐下:“你气死我了。让我等了三个小时。”
“呵呵,你也够倔的,就是不说自己是谁。早知道是你让你多等几个小时。”
“行啊,那我就再多编几个故事。”
“什么故事?”
“你嫖娼欠钱的故事已经传遍整个医院了。”
“啊?我嫖娼欠钱?”
“嗯。”我把我给隔壁病房男人编的故事跟朱刚说了。
“唉,我的一世清白就毁在你手里了。”朱刚笑了。
“以后他们再看见我,你可以跟他们解释你跟那个妓女再续前缘了,为了不还嫖资。”
“呵呵,昨天去我家看我的也是你吧?”
“嗯,是我。”
“谢谢你。”
“你褥疮好点儿了吗?”
“上周做的手术,总是发烧,天天得输液。”
“好好听医生的话。”
“嗯。李强怎么没跟你一块儿来?好长时间都没看见他了,我都想他了。”
“李强一点儿也不想你,他早把你忘脑后去了。”
“呵呵。”
“我没告诉李强我来。”
“为什么?”
“我要是告诉李强我来看你他肯定跟来,那我就成附属的了,好像是他来看你顺便把我带上了。我是代表我自己来的,是我自己想来看你。”
“谢谢你。”
“对不起,我早该来的。”
“我知道你忙。读研怎么样?挺爽的吧?”
“还行。”
“真羡慕你啊。你读研走了之后王梅我们俩聊天经常聊到你。我们都特别佩服你,王梅说你特别有才。她看过你发表的文章,我也看了,写的特别好。你怀着孕都能考上研,真佩服你。”
“我有什么好佩服的。你还不知道我什么样儿吗?我当门卫你没看见过吗?”
“那是他们眼睛瞎了。”
“谢谢你这么说,不过我真的没什么可佩服的。”其实我心里得意的要死。
“我真的特佩服你考上研啊。我就佩服比我学历高的人。我听李强说你怀着孕一边儿吐一边儿偷着背着他看考研书,怀着九个月的孕进的考研考场。太佩服你了。”
“那是因为我嫌弃李强已经好久了,为了抛夫弃子我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知道女人有多可怕了吧?”
“哈哈,李强太可怜了,你去读研把李强一个人扔家里他都郁闷死了,经常找我诉苦。”
“净说我坏话了吧?”
“没有。他就说他想你。李强真是好男人,换任何一个男人谁受的了啊。”
“有什么受不了的?”
“他想你想的经常半夜给我打电话,想你想的都睡不着。”
“真的假的?”
“真的,用我给你看来电记录吗?”
“呵呵,我可能是有点儿对不起他。”
“其实我能理解你。你是想通过考研改变自己命运。我就佩服通过自己努力改变自己命运的人。”
“你误会了。我从来没想过改变自己的命运,我就是喜欢这个专业。就是好奇,想知道更多东西而已。”我假装很纯粹,我读研肯定有功利和虚荣的成分。
“我知道,王梅说你特别纯粹,读研完全是因为喜欢,完全是非功利的。”
“我真的没想通过读研改变自己命运。”我再次强调自己的纯粹。
“人都想改变自己命运。你为什么不想改变命运呢?”他问
“命运不可能被改变,也没有改变的必要。”
“呵呵,怎么没可能啊?努力就能改变命运。努力就会成功”
“呵呵,你确定吗?你确定你的成功是你的努力改变的而不是你命该如此吗?”我问。
“当然。命运可以改变。努力就会成功,付出就会有收获。”他说。
“命运可以改变不过是人类自以为是的幻觉。我们做出‘努力’和‘付出’的决定都是完全出自于‘偶然’的,我们很可能由于某种偶然因素做出的就是相反的“不努力”和“不付出”的决定。既然导致“成功”和“收获”的原因——“努力”和“付出”都是一种偶然,那么“成功”和“收获”就不可能是一种‘必然’。”我开始给朱刚上上了课,好为人师的毛病犯了。
“没听明白。”
“而且‘努力’并不一定会导致‘成功’,付出也并不一定导致‘收获’。‘偶然’带给我们的不可抗力太多了。”好为人师的人是不管对方明不明白的。
“呵呵,你是宿命论者吗?”
“我是存在主义者。”
“你真的觉得命运没办法被改变吗?
“而且我也觉得没有改变的必要。”
“为什么没有改变的必要?”
“你不觉得好的命运坏的命运到最后没什么区别吗?”
“呵呵,也是。”
“你好好听医生的话。我先回去了,有空再来看你。”我站起身要走。
“我对不起王梅。”朱刚突然激动了,眼圈红了。
“你说什么呢?”
“我对不起王梅。”他的眼泪下来了。
我从新在凳子上坐下“你别这样,你这样我难受。”其实我都爽死了,看他哭我下面立刻湿透了。
“王梅都是被我害的。那天要不是我非打车带他们回老家就不会出事。”朱刚哭的已经喘了。
我揉揉他的胳膊“别说了,咱们不说了行吗?”
“王梅是被我害死的。”他越哭越激动,喘的很厉害。
“咱们不说话了行吗?你现在身体这样。不说了啊。”我眼泪也下来了,已经爽到了极致。
“我活着没意思啊”他接着说,“我前一阵想把自己饿死,我发现人一个星期不吃东西也死不了,我一个星期没吃东西也没死。我还试过拿刀把自己砍死,现在我妈都把刀和剪子放在我够不着的地儿。”
“你别说了行吗?我受不了了。”我的眼泪大串大串的往下掉,真的要爽晕了。
“对不起,让你难受了。”他说。
他真的让我爽死了。
“咱们不说了行吗,你这样我多难受啊。”我说
“嗯。谢谢你。”他还谢谢我。
“朱刚。你要好好的。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你在我眼里是最帅的,比李强帅多了。”我当玩笑说的,看他当不当玩笑听了。
“呵呵,别逗我了。”
“你要好好吃饭啊,再饿着自己我跟你急。”
“嗯,不会了。”
“好好把褥疮养好,早点儿出院。我先走了,有空再来看你。”
“好的,以后不会让你等了。”
“对了,你平时看书吗?”我看看他床头柜上有几本书。
“看啊,我这几本书都被我翻烂了。”
“明天我帮你拿几本书吧,你喜欢看什么?
“呵呵,不用了。你真好。”
“我明天给你带书过来。”
“那谢了,麻烦你了。”
“对了,千万别让李强知道我来看过你啊。”
“呵呵,为什么?”
“他知道我一直暗恋你。知道我来会把我吊起来打。”
“哈哈。”
“有空的时候我能给你发短信吗?”我问。
“当然。只要别耽误你的时间。”
“那我先走了,明天来看你。”我站起身。
“谢谢你,明天见。”
“唉,那我今天晚上就得来排队了。外面求见的美女多着呢,我得搬个小板凳。”
“呵呵,我给你办个VIP,直接进。”
“走了啊,再见。”
“路上小心。”(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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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ngzhiteng1981 at 2018-06-28 1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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