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碎片1

可能不是她。也可能就是她。她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不知道。只知道她是一个人。还有她是她。而不是别的。她会是那个人吗。我寻找的那个人。千百次的寻找。只相遇了没几次。并不是在寻找她。只是在寻找。偶然。碰到了她。碰到了她之后的寻找。都格外有意义。如果之前没有。那么现在有了。而今天又碰到了她。我开始寻找她。即使碰到了。即使。拥有了她。但想要更多的她。更完整。更具体。更抽象的她。而她不是一个她。她不是她。她也不是一个人。她只是。她是多个她。片段的她。分离的她。一片一片的她。我在收集她。一片片地开始收集。如今已经收集三四片。在我头脑里。还有几片她。我拿不出来。但可以。依照印象。重新收集。可能只有一片。一片是具体的一片。有厚度。是真实的。而不是概念的。抽象的。只是。她的一片。一片的她。已经不再具体。她在游移。在我地方。她不再具体。她本就不具体。但她确实。曾经是具体的。而我无法触碰。我只能收集她。看着她。甚至连收集都是如此困难。还需要辨别她。才能真正地收集她。而现在我已经模糊。我的判断。判断不清楚。我不认识她。我只是见过她。也不是真正地见过她。只是见过她的影像。她的投影。她的。倒影。不真实。虚幻。不那么实在。我没有拥有过她。她也没有拥有过她。她不是她。说不定。连她都遗忘了她。她离开她。去了别的地方。留下了她。我曾遗忘过她。今天重新记起她。于是不想忘掉她。想写下她。并非对她有感情。只是。想写下她。只是已经写下她。她开始进入。她开始。渗透。她的品质。她的质感。她的抚摸。她的笑容。她开始影响我。我开始变成她。我已经变成了她。但我不是她。她确实只是她。我也确实只是我。没办法。只是一个美好的希望。美好的开端。但已经破裂。我应该成为我。而不是成为她。而她。她只能在遗忘中被想起。她只能。被遗忘。然后被想起。毕竟从来没人记住过她。她也不具备记忆自己的功能。所以。她是她。她没有她。她空。她游移。她放弃。她降临。她化身。她笃定。有人会想起她。有人还会写下她。她再次成为了她。她不曾成为了她。她只是。暂时。短暂地。成为了自己。至少是完满了。她以一个人的代价。进入这个身体。占据他。占据他的一切。抛弃他。成为她。他怎么可能是她。他不具备能让她成为她的条件。可她。拥有。她可以借助任何一个人成为她自己。而她不是一个人。她要借助另外的他或她或它。于是她成为了她。她成功了。过程非常顺利。结局十分完美。他死了。她生了。这就是她。一个她。她成为了那一个。她成为了这个。这个她。她是这个。而不是那个。她是她。而不是不是她。她才是她。她就是她。令人绝望的她。令人心怜的她。摧毁了他的她。但他却始终存在。他其实未被摧毁。他无法。他不能。他不可能。被摧毁。这就是她的技能。这就是她的手段。杀死他。然后成为他。而遗忘掉自身。因而他也就是她。他不会不是她。她不会是她。因为她从头到脚。自始至终。就不是她。她完全不是她。于是他安全了。他自由了。可他也受伤了。他在颤抖。他在抖动。他的手是冰冷的。他的脚也接近冰冷。于是他决定去喝一杯水。或者停下来。喘口气。他的头脑不太健壮。他的身体不怎么健康。因此他不能多做些解释。他应该就此离开。于是他就离开了。

《她和她和他》卓文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