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物/lianqu2020
阿亚克肯曾在年轻的时候诅咒过自己的命运,在他看来,那时是急迫的保全自我的方法,后来那个诅咒应验了,很多年以后,他在一个不再愿意提起其名字的地方孤独而死。
当时阿黛尔穿着黄色外套,站在秋天的门外,他显得有些焦虑,把目光收了回来,他或许刚才正从她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虚弱——有一个人疲于应对。她忽然走了过来,“我们会马上相爱,是吧?”,阿亚克肯说,“还有一件事”,“当然,我知道。我们一次只能做一件。”
外面在蝉鸣,他又想起那个无比闷热的下午,阿亚克肯重新像那天一样躺着,像是复活,他重新感受着无处不在的热量,像是一面在复活,一面看着自己复活,在蝉鸣的下面,有个男孩的眼神一闪而过,即使是这样,他不再急着表态——当天无法理解的虚无正是现在,他松了口气,突然呼唤起——阿——黛——尔
她回头看着阿亚克肯,“你说什么?”,“没有人叫你”,她说“下雨了。”他说,“我们要去找点乐子,生命短暂”,“你太忧郁了”,“我应该送花给你”,“这样我就可以教你跳舞,你应该学会跳舞”,“感觉还不错”“不知道雨什么时候停”,阿亚克肯看她,“我好像要死了”,她说“大家都是这样,有这样的忧愁”,然后他开始呕吐,弯着身子僵持了很久,什么也没有吐出来,“早知道我们就不来了,让我抱着你”,阿黛尔走到父亲的床边,注视他的眼睛,她还在想这个人正在经历什么,在不远处有一团火,妈妈把她拉到怀里哭泣,“阿亚克肯,你听我说,我们马上就会回去,然后我教会你跳舞”“我们没日没夜的跳舞”“当然。直到我们都饿了”
“你饿吗”阿黛尔醒过来的时候妈妈坐在床上看着她,“不,我还不饿”,“你不跟我一块走了,是不是”“他当时是怎么爱上你的,刚才我梦到你们年轻时候,山上在下雨,你就那样抱着他”“我们不会那样,从来没有”“他当时在想什么,他打你的时候”,阿黛尔的妈妈叫海兹尔,十七岁的时候在一个旅馆里,凯顿跟她讲,“所以,现在我们是先聊聊童年还是直接上床”,她看着窗外的树,没有哪一部分是似曾相识的,她说“你会永远记得这天你曾这样问过我这句话”,他说“就像我们刚才去的那个烂水塘,我们绕着它转了好久,还好我们没有在那儿干起来,生活就是这样,海兹尔。”她把行李收拾好了,包裹都已经堆在那儿了,为什么选择这个时候,海兹尔心里想着和另一个女人告别的情形,那真是危险啊,“妈妈”阿黛尔说,“你很勇敢,现在也是”,她说,“我看起来怎么样?”,“你很漂亮。”
万斯克拉着他的马戏团来到镇上,马车上坐着特蕊斯,她正美丽,接着用手拨了一下裙子,因为她发现自己的阴部正对着一个男人,阿亚克肯醒过来后就在街上闲逛,他注意到那个细节,一直等到最后一个环节,万斯克手上是十米长的绳子,她站在另一端举起红布条,“告诉我,这最后成就了什么”,“我们一样的不浪漫,你和我都少个孩子”,他发现并不是自己一个人热忱于悬而未决,靠在树上盘算着自己的日子,有什么东西真正的接近过吗,一只鸟带来一次沉默。
“你看到了什么,你不想和我说话了”阿黛尔感觉高潮已去,“如果我还尊重其中的意义,如果我对我的孤独还有一点尊重,我说的那些话绝不会在另一个地方说第二遍”她说,“你总觉得自己足够老了”阿亚克肯视力下降的厉害,他心烦意乱,“还有一件事”“我们现在做的是哪一件?”她小心把头上的花取下来握在手里,不远处有个女人萧瑟,她站在一个房子前面,现在阿黛尔透过玻璃看到了她。
他的工作是坐在政府大楼里,把每个人的故事记录在册,每天,玻璃窗的另一侧飘着雪,他想象着最后一张纸落在那沓文件上的情形,而现在队还排的很长,“我想到的唯一的解释,阿黛尔,你要听吗”,“‘我不觉得对自己生活状况的担心是最重要的’这句话是你说的”,“下雪的那天我曾叫过你”,阿亚克肯走过长长的队伍,在天黑的时候停了下来,他看到自己的孤独缠绕在一颗银杏树上,最后把它连根拔起,“我以为我们都准备好了”,巨大的钟声从远处响起,一个盲女孩在路灯下跳舞,她投入到已经忘了明天是什么,他终于感到他的那块玻璃出现在前方,在一次次的钟声里,回忆和眼前的景物永无止境的互文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