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鼠记

By anchoran at 2021-03-01 21:30 • 610次点击
anchor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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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到那儿了。只不过是另外一些房子,它们白白的,就在那儿,是一些简单的工程,但要建造它需要很多人,很多人要干很多天的活才能搞出来,我数了数,一共是五层,开始幻想当初那些工人都是从哪里来的,他们忙活了多久,最后带着什么样的心情离开,也许有更多的房子等着他们刷上白漆,如果可以,我再聪明一点,我会早早的拉住曾经见过的一个人,嘿!还记得吗,你曾经去过,而且还在那里盖了个房子,未来的一天,我将会去那里生活,在你的白房子里面,我想象着那人奇怪的表情,笑出了声。前面的人回头瞅了我一眼,又扭头回去,我知道他在说什么。我在车上睡不着觉,迷迷糊糊的,我的想象无法停止,警察的制服是黑色的,而医生的制服是白色的,警察的制服是黑色的,而医生的制服是白色的,警察的制服是黑色的,而医生的制服是白色的,而医生的制服是白色的,我脑子里在不断重复,医生,制服,白色,我向车窗外看那白色的墙壁,我肯定不是去当医生的,想到这个我又笑出了声,我以为他还会回头看我,但是他没有,我说,我操你妈!回头看我!他给了我一拳,我的鼻子又开始流血了。

那两个人把我拉到一个主任的办公室,在我面前的是一个主任,主任看着我说,他是什么情况。他没有问现在是什么情况,或者问这是情况,他问的是我是什么情况,我是有情况的,这可真是件不得了的事。打我那个人开始一一讲述那些事,他只是说了一些事实,他只是把事实说了出来,他从未明确说我罪孽深重,这让我万分的恶心。主任听完后从椅子上站起来,挺着肚子走到我面前,他走路的姿势像是被人捅烂了屁眼,被人捅烂了屁眼的人看着我,然后又小心的坐回去。我问他,你是同性恋吗?

跟我一起上哲学课的是一个忧郁的女生,她的长头发挡住了她的眼睛,她肯定不爱洗头,我凑过去说,你好,我叫安安,她眨了眨眼说,我叫耳绿。我拉着她的小手放在我的鸡巴上,然后看着她的眼睛,我想去摸她下面,她往后躲,我放手了。我说,我知道一个地方,那里没有人,我们应该去那儿大干一场,但是现在还不行,我们只有9岁。她说,对,我们只有9岁。来上课的是一个戴眼镜的老头,刚走进教室就又回去了,我问耳绿,她说,他回去看他儿子,他儿子是残疾人需要照顾,她笑着说,但他儿子去年已经死了。我说,那有什么,现在外面天天都在死人,有时候死一个人,有时候死两个人,有时候死很多人,没有人可以做到掷地有声,还不如我的屁响呢。我说,曾经有一次,晚上我在街上徘徊,有一辆垃圾车装满了死人,人身上的零件掉了一地,我就跟在后面捡,什么都有。我把一个玻璃瓶拿给她看,我说,耳绿,你的眼睛真好看,这是我捡到的一颗眼珠子,送给你。她说,那我给你口交,说完就开始往我裤裆钻,我抱着她开始亲她的眼睛,她说,我要睁不开眼了!我哈哈大笑,她说你的烂脸笑起来真恐怖,我说,是的,经常挨打,我的脸很烂,希望你不要忘记它。她说,我不会忘记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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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秋突然把他的衣服全脱光了。我吓了一跳,然后看到他身上密密麻麻的纹身,我走近看,那些纹身全是大大小小的词语,同一个词——"幽默"。他很生气,直觉?勇气?这都是些什么狗鸡巴词?如果那件事,如果你要说的话,你最好好好说。我说,对,对,是这样的,我见过的所有人都是幽默的人,但你是最幽默的,知道吗,我要做的事也是幽默的,我会比他们所有人都更幽默,所以你要跟我一起,我们会成为最最幽默的人!他说,我是诗人。我说,文学也很幽默。他笑了起来,说文学本来就很幽默。我和易秋准备去干,我们走在雨后的水里,只是一些水,或明或暗,我说,易秋,你不要往下看,我们正走在一个巨大的尸体上,这很危险。他跺了跺脚说,那现在我们走到他哪个部位了?我突然感到胸口痛,我捂着胸口说,剑突。他又跺了跺脚,剑突是什么?胸口又是一阵绞痛,我说,人胸前的一个部位,在这里,我指了指我疼的地方,那你觉得他是怎么死的?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每说一个字就跺下脚,那,你,觉,得,他,是,怎,么,死,的?他是这样说的,我捂着胸口直接瘫倒在地上,他哈哈大笑,说我演的真像。我仅存的意识听到他说,不远处有人在敲锣打鼓,隔了会儿又听到他说,他们怎么在举行葬礼啊!那死人的照片怎么会是你啊!安安?这个傻逼疯狂晃动我的身体。

anchoran at 2021-03-02 2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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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骨精突然飞向云端,只露一个骷髅头出来,很大的一个骷髅头,发黑,她对着杨戬吹了口气,大笑道:哈哈!你已经中了我的迷魂烟,不出五分钟你的魂魄必定脱壳而出,到时候你再也奈何不了我!谁知道杨戬有更厉害的秘密绝招,他说既然如此,我只好用那招了,说罢他睁开了第三只眼睛,于是他们两个人永远的固定在了这个诊所的天花板上,我看着天花板上的污迹,觉得好可惜,我问旁边的护士,你喜欢二郎神吗?她说,二郎神?我说,恩,有三只眼那个,她说不喜欢,男的都是傻逼!
春天我康复了。我去找易秋,但他已经把自己吊死在五楼的墙上,浑身写满"幽默"的人把自己挂在风里,地球的旗帜,我说易秋,你真是最幽默的人,我心里在重复——没有人是等不及的,没有人是等不及的人,都在对付眼前的问题,只是在对付眼前的问题,我伸进嘴里掰下一颗牙狠狠的向他砸了过去,我要走了。
我开始跑,不停的跑,一直跑,直到我感到温暖,终于我看到了人群和城市,我回头看,没有人在那儿,那儿空无一人,易秋他没有跟着我来,我又看向人群和城市,开始流泪,跪在地上流泪,巨大的饥饿感从我的胃里升起,我要吃,我必定会把他们全吃了,把最大的幽默吃进我的胃里——

anchoran at 2021-03-03 2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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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叫那儿剩下的王国,只不过是一个垃圾场,半夜里有很多人对着石头敲敲打打,在他们之中最流行的话是——蛇的眼睛长在了它的尾巴上,多听几次就能感觉到他们对自己生活的独特信心,操他们,不知羞耻。
伊夫晚上开了一辆车过来,他的头发有些白有些黑,穿着蓝色的工作服,他知道我不屑跟他们说话,当时我在观察一只在地上嗅来嗅去的狗,我起了杀心,嘿!上车吗?伊夫把车停到我面前,他人已经探出窗外,说有一件有意思的事在等着我,车上还有一个人,他也看着我,我对他没什么看法,他很少说话,有一张纯真的脸,也许是肆无忌惮的性欲,总之那是他的负担,我上车了,窝在最边上,伊夫说天气真冷,那个人说,他们会睡得比较早,对,我们能早点回来。
我问伊夫,他是谁,伊夫说,他不是在你旁边吗,你可以直接问他,我说,要是他不回答我,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怎么办,你应该直接告诉我,他说,谁知道呢,你应该先主动问他,才能知道他会不会说,试试吧,所以我问了他,我说,你都听到了吧,他说,en,我是里里,你应该直接问我的,我说,好吧,你叫什么?他说,我叫里里,我说,里里,我感觉你在装嫩啊,他不说话笑了起来。
我们到了,伊夫,我还有里里一起把车上的垃圾全卸了下来,按照垃圾袋上的编码分配了各自负责的片区,等到他们睡着了,我们就偷偷溜进他们的房子,把他们自己的东西再还给他们,我喜欢把那些东西悄悄倒在他们的餐桌上,然后一走了之,最后一家的时候,正当我要那么做,卧室的小孩儿醒了,他看到了我,非常高兴的跑过来帮着我一起干,我们把那些形形色色的垃圾均匀的盛在盘子里,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我说我要走了,他问我明天晚上还会不会来,我说哪有那么多好事儿,让他赶紧回屋睡觉。
往回走,又开始百无聊赖。
我的手里应该是缺了点什么,很不自在,最好赶紧找个顺手的东西,拿着就好,于是我想到了易秋,又想了想我的牙,开始颤抖。

anchoran at 2021-03-10 2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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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风了。我跟在里里的后面,非如此不可了,即便是他要走到另一个星球去,我绝不会问他,叫住他——夜深人静,吸一些气息,再呼出,我变得无比单薄又不可战胜,那弥漫着的强烈的丰富,再也没有人需要为它们负责,我差点就闭上眼躺在这粗糙的旅途上,风吹过我的手心,我突然发现那块石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我弄丢了,再看着他的背影,无声无息,他是想靠着他那张纯真的脸把我耗死在路上,我跑过他,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不告而别。

"亲爱的耳绿:

     这里火光满天,我坐在火的远处给你写信,把我听到的风声也写给你,但我最想对你说的话是,我胜利了,就像我们当初那样,我们早就胜利了,我们有好的道德,我们做了好事,还要做更多的好事,如果你在这里,我们就干,不用当着谁的面,有一天我们又相遇了,我们就干,这样或者那样,好的很——这个世界,永远是少了些什么,而不是多了些什么——你最漂亮,嘻嘻。"  

我在那个地方放了火,就像曾经有人做过一样做了,之后我就走的远远的,吃掉了给耳绿写的信,又跑进了黑夜。

anchoran at 2021-03-12 1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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