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戮机器崇拜
《杀戮机器》
他走过来
他看见你,然后杀死你
你的肠子进了你的嘴里
你的脑汁进了你脚趾的缝
他在你的家里停下来
烧了你的尸体,给他充电
烧了你的党员证,给他充电
他走出去,到大街上
他看见一个人
就杀死一个人
从死者身上撕下碎布
勒死下一个人
再从那个人身上掰下手臂
抽打下一个人的头颅至死
又拎着血肉模糊的脑袋
投掷出去,像保龄球
砸死下一个坐在车里的人
他走下去
让人们都成为了僵尸和肉体破碎的野狗
野狗们找尸体吃
假如尸体不够吃了
它们就吃自己的配偶和子女
他走过了,他走过了
没有任何人留了下来
谁烧了政府大楼?
谁谋杀了自己的同事,朋友?
不是杀戮机器
而是在最后关头忏悔和投诚的人
男人们用枪和刀互相杀戮
女人们用牙齿和头发
她们纠缠着打了三小时王八拳
从商场收银台打到军队驻地
从中南海打到长水国际机场厕所隔间
终于分出了胜负
死吧
《杀戮机器二号》
他把光碟塞进影碟机
〈终结者二〉
这是他在看的电影
他今天旷工
他不用在车间里忍受炎热
有人爱他吗?
屏幕里的人问
片尾的制作人员名单
也写了,有人爱他吗?
爱是一种很好的东西
但他现在
正构思着谋杀,策划谋杀
他要变形了
要变形成杀戮机器
这尸体般的逼仄房间,就是他的蛹
他不会臣服于更高的人
也不会怜悯更低的人
他只是杀人,杀人,不会停下
只有孤独,是罪恶
这孤独,让他被所有人嫌弃
这孤独,让R大代表对他唯恐避之不及
这孤独,给他带来所有种类的
所有种类的侮辱和攻击
但这不是使他变成杀戮机器的导火索
他只是,太蠢了
所以他一直杀人,不会停下
《杀戮机器残次品》
你说你要杀死那个男的
但他只是吃了一惊
抬起手肘挡了几次
后退几步
就反手把你打趴下
你说你要杀死那个女的
但她尖叫了几声
你仿佛注意到几个影子闪过
像是克格勃的秘密警察
然后你就落荒而逃
你说你要杀死这娃娃
但你没跟几步
迎面的女人撞了你一下
你就丢失了你的目标
你看不见那个小孩了
你说你要杀死这一家人
你在他们房子附近转悠
但你没电了
于是你瘫痪在单元楼门口
你说你要制造爆炸案
但引爆器失灵,哑火了
你说要制造高铁列车脱轨
但操纵失误,只是让它停了下来
你说你要刺杀领导人
但你不敢硬闯安检口,你退却
你说你要用思想
毒杀下一代人,也毒杀活着的人
然后你成功了
那个时候你相信
人们有多愚蠢了
但又如何呢
你还不是一样
心里只有不得其所的一切
《杀戮机器和他的旁听旋律》
这段旋律不是写给他的
他只是旁听了几个片段
虽然仅此而已
但他也喜欢这个清晨
他喜欢你的笑容
就像另一个世界的入口
他坐在闷热的地方
孤独和悲伤穿透他的心
他醒着时,他要么心力交瘁
要么精神错乱
所以他不是自己,他
做不了任何事
他在睡梦中,他也
不是自己,做不了任何事
但他很喜欢你
他想和你说话
想和你在清晨散步
因为你是这饥荒的城市里
唯一饱足的人,大概吧
那些打肿脸充胖子的女人
或者腹部水肿而隆起的孩子
你都比他们美太多
他在你怀里就像个孩子
没什么原谅的,没什么述说的
最后只和你互相拥抱
艰难而偏执的道路
他对神明忏悔,光明的神,黑暗的神
《杀戮机器的忏悔》
在法庭上
他们念了那些话
杀戮机器忏悔他全部过去
忏悔他所做的一切
他在别人生命里制造的颠覆
他导致的结果和影响
不是因为他害怕牢狱生活
害怕孤岛和墓穴般的余生
而是他真的忏悔过去的一切
他对神忏悔过去的亵渎,不敬
现代社会生产的化妆品和书籍
让别人都是神
只有他不是,他还是普通的人
人孤独地和自己对话,但没有结果
所有幻影和遐想都不知所踪
美妙的旋律把他按得
按得很低,压得很低
高速的飞行器在忧郁天空里
摩肩接踵
他不会再被那些语言和画面所打动
但他仍旧充满了伤感
是那种
人用刀,杀死了神的伤感
是那种,人们一个个跃下站台
迎接疾驰而来列车的死刑,伤感
是那种,你向别人推销丑陋的
廉价,破烂的服务和商品的伤感
他的伤感就像人类的固有缺陷
他在众神的法则和运行,生死中
感觉那么悲伤
如同全世界空气,只有他一个人在呼吸
所有喜剧和悲剧
也都只属于他一个人
太阳只照他一人
永恒就在他一人体内
因为那些神
他不知道怎么描述他们,诉说他们
也不知道怎么触及众神
因为孤独
他置身于众神之中
《杀戮机器在中途》
独自躺着
多么难以成眠
我今天很高兴,很开心
但又怎么样呢
不能伤及你一分一毫
我应该发明与这个地球相连通的机器
让每一分每一秒都去摧毁你
黑暗从孔隙中渗入我身体
它污垢在我指甲缝中
它的寄生虫,驱动着我
有的寄生虫十三米长
有的比针尖还小
但它们都改变了我的灵魂
邪神的宠物们
在我肛门附近产卵
我发热,发冷
我四肢变异为强力的工具
能轻易掐死你,或者把你扔下天桥
我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对我说了
它们已经说了,我应该
我应该做神的事情
如果你心脏是小巧的喷泉
我会把它攥在手里
感受那些紫色肌肉和蓝色血管
像毁灭的恒星一样喷发着痛苦
我会挤压它,榨出汁液
那汁液就是你的复刻和化身
然后我喝下去,腥臊又甘甜
我是污秽和恶毒的宿主
欣赏着阳光和风
我的老头朋友
我的少年朋友
他们两个人的仪式和咒语
我看见宇宙万物退化成寄生虫群
那些最初的秘密是什么
智慧和真相,权力和疯狂是什么
是我打的嗝吗
是我遭受的厌弃
和我对别人的厌弃吗?
也许是的,因为只有寄生虫群形成的河流
在运行了
如果你要找任何事,只能在它们之中找
我独自躺着
多么难以成眠
《杀戮机器谈论某个人》
他身上插着几万根针
几万块碎玻璃
钳在绽开的肉里
他舌头上连着铅锤
口腔内壁镀了速溶的毒药
大脑里塞满刑具
腰间豁口夹着锯子,像破开的树
他的肠子吮吸着电钻
一个个溃烂脓疮和窟窿在他皮肤上
他尖叫又惊醒
因为他生活在铁处女里
铁处女,铁处女
他活在铁处女里
但那个人看不见
他真的活在铁处女里
他活在绞刑架上
绞刑架
但那个人看不见
他活在尸坑里
永远都“在被”活埋
但那个人不知道什么叫“永远在被活埋”
《杀戮机器的诀别》
我小时候是个蠢货
现在我脑子也快死亡了
它被消磨,损耗着
在这些臃肿事务的列车上
我遇见那个女人
她很聪明,漂亮
她有短暂的耐心,对他人保留兴趣
也就是我唯一的机会
但我失败了
因为我表现得像个傻子
我知道从此以后
她的世界凌驾于我
因为她过得那么好
而且她不了解我
我开着宝马车
宝马320
这车型其实是低档车
我在大厦里上班
很高,很高的大厦
我曾经捉弄那个清洁工
我从来不愧疚
但有一天我愧疚了
我责备别人,争吵
但有一天
我想从这里跳下去
我想要死亡
我想要在黑夜里离开公寓
然后独居
独居就是,不和任何人说话
不和任何人联系
那些无产阶级
你们的武器去哪里了?
那些夜不能寐的人
你们的灵魂去哪里了?
空洞的烈日
我心在流空洞的血
再见,我的朋友们
你们看见的都不是我
只是我给你们留下的
空洞的印象
再见,领导人
你统治的也不是我
只是你的智囊们给你报告的
空洞的数据和需求模型
但我落在地上
却已不是那些空洞的思想
狠狠摔在地上的
是实在的我
我的器官停止运转
万物上升
使得相较之下,我的灵魂下沉
它庆幸着,幻想着重生和轮回
但这些都不存在
接着它就灰飞烟灭了
《杀戮机器的遗产》
人们想象出杀戮机器
一个人,另一个人
他们想象出杀戮机器
希望被杀戮
渴望所有人都被杀死
那个女人的肚子隆起
不是因为怀了人类的胎
而是因为许多寄生虫
几百万只,住在她的体内
寄生虫们交配,排便,聚餐
她打个喷嚏,从鼻孔里
飞出几百只寄生虫
她虚伪地装作人样
世界上总有些这样的愚蠢脑袋
他们永远不会想象杀戮机器
杀戮机器从来不会出现
从来不会改变任何人的生活
但总有一些人
会去想象杀戮机器
杀戮机器啊杀戮机器
杀戮机器永远都不会到来
请你杀死所有
衣冠禽兽
那些穿着衣服的虚伪的人们
也杀死所有不穿衣服的人
所有人,都杀死
《杀戮机器的谎言》
我认为你很好
我欣赏你
希望你过得好
我希望你每天开心
我认可你做的事,和想做的
我相信你
我很爱你
我觉得你很聪明
我觉得可以说你有美德
不是那些人云亦云,装模作样的美德
而是你心里有真正好的东西
我觉得你把自己的生活安排得很好
我觉得你的生活充实
你在灵魂上轻松,在生命里充实
我很喜欢你
你知道什么叫人云亦云的美德吗
比如有人说,你应该给老年人口交
于是你就去了
你太蠢了
所以你根本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你从来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你太蠢了
对牛弹琴
最后这句是真话
《杀戮机器的寓言》
有个孩子
他住在有一千扇门的地方
门没有图案,没有雕刻
门只是门的概念,它存在
但又不能有什么存在的描述
他打开这道门
之后,他面前又是另一道门
门与门之间没有任何东西
门后面,也什么都没有
即便他已经打开了一千道门
他面前,也只有另一道门
从他生命和灵魂伊始
他除了门,什么都没有
没有社会,政治,宗教
没有人教他说话
教他什么是哲学
没有任何别的生物或存在
哪怕是虫子或石头
所以他永远都是那么愚笨
因为他不知道任何事
他甚至不会说话和数数
直到他变成了老头
一切也没有任何改变
而你,现代社会的你
我知道你是个蠢货
我曾经把真理摆在你面前
你也丝毫不为所动
就像绵羊们双眼低垂
或者性器官肿胀发红
放射野性电流
外太空星体运转
但它们不会注意到星体运转的规律
灰尘随小漩涡互相冲击
但它们甚至不知道圆周率是多少
这道门是你的驾照
下道门是你的会员卡
每道门都是你自己
但你是那么愚笨
因为你甚至无法听见我灵魂的话语
老兄,可能你和我是唯二的半夜不睡觉写东西的~
《杀戮机器的构造》
作为人的局限性
让他没能成功自杀
但他在内心中
已经杀死过自己很多次
他杀了自己
人们收拾他那些乱七八糟的
留下来的东西
人们收拾他留下来的残骸
作为人的局限性
让他没能成为杀戮机器
但他在内心中
已经杀死别人很多次
血液的确丑陋污秽
但人愚蠢又虚伪
以腐臭血液取代人的生命
是对这个世界的美化
作为人的局限性
让他没能去富人区旅游
但他在内心里
何止是有钱的人
他是神明,支配和操纵所有人类
他主宰一切
主宰交配和繁殖
于是人们都和苍蝇做爱
生下来复眼的苍蝇人怪胎
苍蝇人,是天生的哲学家
他思考着真相
不是悲苦迫使他
不是乐趣刺激他
他的精神和灵魂
都是真相的信徒
苍蝇人,他额头上有许多毛
他网球拍般的口器两侧
镶嵌着和人类相像的牙齿
他翅膀上有许多疟疾病原体
他走过绿色的植物
走过土黄色的会场
他坐在公交车上
在他第五条腿上
一只小虫子正休息
《杀戮机器来到重庆》
他第一次来重庆时
显得那么笨拙
他不知道怎么买东西吃
他找不到公共厕所
而且他腹泻
因为这里太热了,太潮湿了
他的眼睛很难睁开
头也要裂了
但他不难受,不痛苦
因为这只是最寻常的滋味
没有智慧在这些日子里
而且智慧也在脱离
没有女人和朋友
没有理解
没有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
没有讽刺意义的事情发生
虽然那些车和房子
是值得嫉妒的
但他怎么也做不到
去杀死别人
只要能用人类语言描述的
就都没什么稀奇
只是幻想的拼凑和叙事的回廊
只要能够人类语言描述的
就没什么沉重
只是普通的情感
太阳底下无新事
《杀戮机器的信件》
以前我们过得艰难
没什么钱
只能买最便宜东西吃
那些地方,厨房和厕所只隔一堵墙
油烟流入贫瘠天空里
我们就在这样地方吃东西
明明是牛肉煮的汤
怎么没有牛肉味?
也许牛肉是假的,人造的廉价替代品
我看着许多农民工
我怀揣着思想,他们也是
我想要刺杀,或屠杀
他们想要女人的乳房和逼
我买了把刀,走在路上
我怀揣着刀
水泥的街道,向下
我背着行李,看起来丑陋又低贱
小区里电视机的声响
那些文字和记号
比如广告和斑马线
让我想到人类社会
但我知道,有的成员不是人类
他们是工厂里生产的机器
他们唯一的功能就是坐在台上
演讲,报告,发号施令
有的成员,他们也不是人类
而是肉泥般的生命形式
他们唯一的功能就是制造更多的肉泥
顺便在工厂里制造机器
我看见军人
他们都是机器的玩具
我看见诗人
他们脑子里沾染了机器的油污
他们所做的一切
只是把脑子里沾染的机器油污说出来
所以诗怎么会是诗呢
他们只是机器的衍生物
我也看见很多机器的小机器
附庸机器
他们要么在收税
要么在组织集体活动
要么在教育那些小肉泥
人类社会已经没有人在居住和活动
人都去了哪里?
人肉煮的汤为什么没有人肉味?
《杀戮机器和人类展览》
这里展出着各种各样的人体
什么样的收藏都有
有的人身体插满机器
有的没有思想和语言
有的人被大卸八块了
有的吃保健品中毒
杀戮机器在这里
吟哦他的纪念品和收藏
那么多死法和死状
那么多烟消云散的一切
他在这里静下心来
准备着第二天继续杀戮
他骑着自行车
放开手,从坡上滑下
他的心如同坟墓
他的灵魂如同坟墓
他和怪物共进晚餐
那盘里装着,几个火龙果般的蛋壳
冷血的蛆虫状生物
破壳而出,哭哭啼啼
他不可能吃它们
但他吃了,他迅速变成一样的邪恶造物
然后又变成他自己
他变来变去
他形成,又还原
他看见腊肠般的蠕虫生物倒下
五条寄生蠕虫撕碎它的皮肤
从已瘫痪的宿主体内爬出来
它们觉醒了
它们马上就要毁灭人类文明
《杀戮机器史诗》
他杀光了掸邦人
他杀光了美国人
他杀光了R大代表
他杀光了小贩
他从梦魇的起点开始杀戮
直到噩梦成为永恒的长眠
长眠在死寂和荒芜里
没有声响和色彩
他杀啊杀
永远杀下去
越来越多的人被杀死
最后所有人都被杀死
那些吃着安眠药的猪头人
那些化了妆的鸡头人
那些敲打键盘的蛇头人
都被杀死了
《杀戮机器日记》
我们的过去,是被许多
错误的事洞穿的蜂窝煤
我们的历史是
我们被遗弃这里
人与人之间大同小异
我和他们一起吃饭
一起上班
我也生病了,我腹泻
人与人之间也大异小同
所以我只是个遮羞布
遮挡着我背后的来历和故事
我看着他们笑
他们的自负和积极
他们八卦的话题
我的历史都是被毁坏的坟墓
和被毁坏的墓碑
牵连着我
如同我的脚链和枷锁
我赤裸地走进浴室
上帝知道那些坟墓也随我进来了
悲伤和邪恶
都以死灰的状态陷入排水口
我扭扭身子
就会变身为杀戮机器
只有仇恨和痴愚驱使我
而从不会感受到爱和智慧的意义
杀戮,杀戮
《杀戮机器,夜晚,遐想》
夜晚量体裁衣
送来新世界的孤独
它妥帖地稳定你的颤抖
它让你与原始的黑暗相隔
你需要一个恋人
需要自己写些文学作品
自己写些歌曲
来让你的孤独顾影自怜
这韭菜猪肉馅的世界
把人们灵魂都清除
然后往人们脑子里
塞满垃圾,速溶的垃圾
年轻人不再有美德
中年人不再智慧
老年人不再安宁
人们疲于奔命,只为了些垃圾
不是电视广告
就是诈骗犯的传单
孤独的鸟钻出心脏
经过战争和喧嚣的地方
它面对人类时,是那么普通
只有面对上帝时
它才孤独
那只鸟,夺走你的一切
若干年后你排队买包子
你才醒悟那只鸟就是你的孤独
而你只是孤独的化身
《杀戮机器的努力》
杀戮机器,离正常的世界
更近了一些
杀戮机器离平静
更近了一些
他做了一些努力
可能是没什么意义和作用
但他也许的确更近了一些
他想起很久以前读的
但快忘得精光的一部小说
小说里有四种人
四种人构成了那个社会
他现在很想读一部小说
什么都可以
他想找一部小说来读
他想起很多年前
风很舒服
街道就像河流
穿透他的双脚
他的朋友向他招手
他们一起去消磨时间了
《杀戮机器的真面目》
他问别人要个塑料袋
但别人没给他
他很难过
他在路边吃八块钱的炒米线
还有几串烧烤
他看见新闻里说
炒米线和烧烤有毒素
吃了等于慢性自杀
他想着
人活着注定要死
所以活着本身不也是慢性自杀吗
他怀念几年前在另一个地方
他在那里吃牛肉饵丝
但不可能回到过去的
如果可以,他不就永生了吗
即便真的那样
他也不会在吃米线时
考虑慢性自杀的问题
他有很多缺陷
现代社会
就像个露天的,没有边界的
马戏团
他是那些表演的畸形人
展露缺陷,换取金钱
《杀戮机器的战争》
我要向蛋白粉宣战
向草药宣战
向保健品和昂贵的晚餐宣战
我是捡垃圾的
以前我捡到的是易拉罐和塑料袋
现在我捡到的都是人的尸体
邪神召唤地震和火焰
烧光了上海
人变成碳灰
汽车变成铁笼
房子变成黑暗的窟窿
邪神啊邪神
不要停止
继续毁灭下去吧
毁灭所有人类
和人类创造的一切
那些孕妇
我剖开她们的肚子
捏碎鲜红的胎儿
把血块当作今天的早餐
那些老人小孩
我剥他们的皮
放上火炉炙烤
我闻到蛋白质的糊味
我也闻到蒸发的眼泪和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