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听五条人
丢五条人可惜了。
音乐响起,就是跟潮汕地区的人在k房唱k的感觉,迷醉又酷。他们把从前的记忆都召唤回来了。小时候见过很多茂叔那样的大叔,花衬衫人字拖,头发打了摩丝梳得一丝不苟,端着很酷,串门甲嘚(喝茶)。
唱歌用的潮汕语系的海丰话,亲切,因为老爸老妈会讲潮汕话的缘故,从小就听这口音,里面有些词老妈会用来骂老爸,至今两老认真商量事情时还是说潮汕话。
初听收冬时眼泪就下来了,五条人在前面大段的唱法,像极了家乡本土葬礼上的和尚唱辞。一下子,参加过的葬礼,火堆上烧红变灰的纸钱,跪在地上闻见的香火味,撑地而起被小石子印红的手,和尚每句辞唱罢响起的锣声,竹叶枝挂着彩条纸挥舞在四角天地,举在胸前的香炉,全被召唤回来了。他们用自己整体的歌唱感觉,穿进我的耳朵,化成电化信号沿着神经抵达我的记忆和泪腺深处,把这的那的全部拽出来。非常奇妙的感受,音乐和记忆的联通。
十年水流东,十年水流西,唱法和词,让我想起小时候遇到的那些悲剧人物,或赌博输得倾家荡产,或得了治不好的病,或老婆跟人跑了,或孩子不孝顺晚景凄惨,等等,他们并不会直接表达自己的悲伤,他们就吸一支烟,嗟叹,“命的事”,然后喝茶,间或自己偶尔吹起口哨,用说话的调随意哼些辞,继续过每一天的日子。无可奈何之后的达观,残酷却动人。
海风,想起小时候那些爱跟我吹水聊天的大人,他们闯荡起落,然后得出一些经验和想法,跟我来讲。他们没走的那条路,没完成的广阔和自由,没被满足的好奇,让我别怕,去试试,去走走。
五条人那些用海丰话唱起的歌,它的编曲,旋律,方言唱法和歌词拢共成一体,对我个人施展着召唤记忆的法力。这对我已经不单单是音乐本身的问题,我迷醉欢喜其中的,如耗子说的,是关于自己本身的乡愁,是儿愁,是回不去的小时候的整个世界。
这或许就是五条人厉害的地方,拥有召唤南方记忆的能力。从这个角度,我甚至觉得他们的模样、衣着和那张鼓上面的手写A4宣传纸,都是他们音乐作品的一部分。我相信即使没有南方生活经历的人,也很可能会在他们的海丰方言歌里,被召唤出关于南方海边乡镇潮湿、吆喝、四处宵夜麻将喝茶的画面。
不用可惜,五条人其实已经得到了认可
美妙
@libertines 你好,开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