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诗

我们默念路过的一百个名字

林苑僻静的一处
安置着一位诗人的骨灰
除了白杨树遮阴
苔藓和枯树枝为他添被子

我常在园林里走动
扰动
列位森严的碑
和整齐的生机勃勃
那些刻了名字或没有刻的
都是耸立的古怪石头

               ——对我来说  

只有静谧和清醒的空气
是树可以任性存在的理由

               ——其他亡灵  

偶尔，路过他们
默念低于膝盖的一百个名字
点触被命名的亡灵意志
偶尔，被牵引到无人打扫的墓前
我抚摸冰冰冷的石头
石头如亘古望着我

              戏谑以草木灰的移情  
              慰藉以枯荣的道理  

那些无人打扫的墓
停滞的意志
智慧与荣光
不如一棵树上吊着的死燕子
自然

我是我生命的句号
不叨扰其他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