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她告诉我,觉得是自己没有安全感
By Ch2s
at 2019-01-17 20:30 • 950次点击
我靠在车窗上,准确的说是坐在后座时脑袋能靠到的窗户后的那一块车体,就是侧窗和后挡风玻璃之间的那一块。前窗反射出前座两个空调出风口间的显示屏还有被斜夹在出风口上的手机,音响正放着一首非常土嗨的情歌,应该是喊麦。
或许定制一个自己的克隆,再给他做个变性的基因改造,然后去和她谈恋爱才是最优解。
不会的。
产生这种想法的原因正在车窗外,那个性萨的斜眼小矮子正在挥舞着拳头想我嘶吼。
嘶吼?
我把目光从反射的屏幕上移开,仔细看了看他。对,是萨特。
叹了口气,很烦。
不到半个小时前,我的面前摆着一盘牛蛙,写着日文的小燃气炉烧着火,一碗面正在这个正方形的“平底锅”里加热,只不过这份面本来就是熟的。
“喔哇,”他们两人用一个字的容量慢慢地说“看起来好好。”
但这个锅已经太辣了,我并不打算吃这碗面,汤好像只剩薄薄地一层了——这种辣锅汤越少越辣——三分钟前它就已经是我能够接受的极限了。
我的女友就坐在旁边,她给自己的盘子里夹了些面,对面的挚友好像也夹了些,留下半碗面继续在锅里感受火热。
聊天的内容从旅游飘到了度蜜月和婚前同居,话题不可避免地落到了我和女友身上,一个问题也不可避免地砸到了我的身上——如果我们去旅游,各想去不同的地方怎么办。
那就分开玩吧,我说。
她说,这样分开后就会很伤心地买票回家。
突然,摔门声传来,我回头看向门口,发现是萨特正骂骂咧咧地离开这里。
话题继续,我声明兴趣上的不同导致的这种分离是没问题的,可挚友说不对这不正常。
我心里有些痒痒,因为想跳脚但没法跳。本以为这不是个连我妈和女友掉河里了先救哪个的问题,但没想到安兰德已经快被他们批成异端了。
女友还说再聊下去可能马上就要分手了。
那更得把它聊清楚了,我想。
车在左拐,左手边等红灯的车正开着大灯,灯光晃得我闭上了眼睛,两旁的路灯和这座城市其他的路灯一起把地上黑夜照成了红色。
我对喊麦的厌恶感突然消失了,只是觉得它的歌词朴素,非常简单地唱出自己的愿望。
“如果你在天边,我也要跟你而去。”透过音响喊出的这句歌词让窗外的萨特都变得无力。
对面的挚友大概在说,恋爱关系里是不可能存在独立性的。
两个圆是绝对会有相交的,他说。
两本书的前几页是会交汇在一起的,她说,它们后面的页面不一定相交,但是会想相互浏览对方的。
似乎也没错?真的是我极端?
他又张开了嘴,我举起手。停停停停停,我说,我投降,我发现我生活经历太少,这个话题咱们以后再说吧。
方形铁板上的面正在变成炒面,挚友讲两句就用筷子翻动它下,汤已经薄得快没有了。
他们又说了一会,才略过了这个话题。但没两分钟话头又回来了,唯一的不同是,我不需要再参与进去了。
不需要对方给予安全的恋爱,难道不才是好的恋爱关系吗?独立自由这两个词第一次在我心里头不安稳地晃荡。
我看到她盘里还剩了些面,似乎不打算动了,和牛蛙一起被小炉子加热的那半碗面并没有再次减少。
在车上,我一直在思考自己心烦的原因。似乎有一次经历给我过相似的感觉,那是我从一栋别墅出来之后。别墅的主人告诉我,我能力不足,最好再读两年书,他说的还没错。
所以是无力感吧,我想,没法安慰女友,或者说没法如同手术刀一般回应她?
晚上的风不小,我从小区门口走回到家里,小区里的景观在晚上就像盖上了一层黑纱,还亮着的灯只有路灯和别家的灯火。路过黑纱下的凯旋门,经过北极星下的天使,走上几年前还满是鹅卵石的水泥路。我在单元门前刷卡,然后拉开厚重的铁门,爬了几节台阶,见到了家门。
嗯,我爱她,我想,然后推开家门脱掉鞋,我到家了。
那个小矮子也跟着我回到了家,还一言不发地带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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